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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者,助人君,顺阴阳,明教化”
,这是他对应天长提过的,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陈临安都觉得以往的解释是对的,可后面等他鞋子沾满泥土走完三万里山河后,就觉得其中出了一些问题。
后来这句话被陈临安写在了《春秋》的最后一页,换上了自己的注释,助人君,应是助人成就君子德行。
这本书在那座破败的凉亭外,送给了他的小师弟应天长。
如果秀儿不在长安,他陈临安可能再不会来这座繁华冠天下的帝都。
应天长吃得很少,陪着书生与书生喜欢的姑娘一齐在雨中晃荡长安时就像一株缺水的草叶,蔫哒哒的,缺了点精气。
他跟在陈临安后面,看着书生与脂雪携手共步石桥,亭台听风雨。
石桥上,脂雪俯身折了朵荷叶,走出雨伞,以荷叶作伞,脚步轻盈;亭台里,书生用伞作笔,就着雨水,于亭中写诗。
应天长在亭外坐着,变回了一朵蘑菇。
他没有去看陈临安的写的什么,不用猜也知道是写给脂雪的。
而最具盛名的朱雀大街与其他名胜,他们并没有去。
最后陈临安找了一间客栈,让应天长先住了进去,自己则送脂雪回胭脂巷的醉云坊。
脂雪走前,塞给应天长一块玉珏,说“君子当如玉”
,并没有给应天长拒绝的机会,转身走了。
应天长望向陈临安,书生朝他笑着点头,让他收下来。
天空已经没有一丝明光,应天长坐在客栈房间的櫈椅上,双手握着徐婉秀送给他的那块玉珏,玉珏反射着烛火那昏暗的光。
应天长想书生今晚可能不会回来。
不过他错了,陈临安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笼包子。
书生将包子给应天长后说:“能克制住自己是好事……”
书生没有说完这句话,应天长看陈临安的表情大致晓得了后半句应该不是鼓励,他点点头,用心去啃陈临安给他带的包子。
不只是习惯还是感触,陈临安叹了口气,提醒应天长要早些睡,便回到了隔壁自己的房间。
应天长边啃包子,边在疑惑为什么书生不留在醉云坊,他不想问书生原因。
陈临安站在自己房间的窗口,伸手去摸外面仍不见小的雨珠。
醉云坊的一间小院里,脂雪握着一串不算精致的手链,傻傻发笑,这算是陈临安几支新笔几本新书的钱了。
白衣袍的崔裕回到那间草屋院落时,麻衣老人正在雨中将棋子一一捡起,口里念叨着各种“生活不容易”
。
等崔裕走进院子,老人问:“见到他了?”
崔裕没说话,只是点头。
“也见到那位三教皆在争取的少年郎了?”
崔裕再点头。
“你倒是说话啊。”
老人将手里才捡起的黑色棋子从崔裕扔去,棋子在崔裕身前一尺处悬停,崔裕伸出手将其握住,说:“佛根道骨文心,具齐。”
“那是自然,只要那小子不死,就是天地间最具福缘之人,比之可能为祸人间的饕餮,他可更令人心动,只是这一点没多少人知道而已。”
老人从崔裕手中拿过那枚黑子,说,“既是儒家争赢了也好,不像佛道两家那般不让人省心。”
崔裕没有说话,帮着老人在雨中捡拾棋子。
“除了陈一,李三也来长安了。”
老人说。
崔裕回头看着老人,眼里有一种期待。
老人摇了摇头:“你们崔家几乎把所有好词都用来夸你,甚至肯涉险把你送入长安,你就这点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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