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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不难听,但是也不好听。
贵族千金做个女红,无非是消遣,比的是精致,也不是随便拿出来给人看的。
但是这个时候,这个场合,话从嘉语嘴里出来,怎么听都是讽刺:陆家姑娘的女红虽然不行,还见得了人,你姚家姑娘的女红,怕是见不了人!
偏偏那还是真的。
姚佳怡狠狠瞪了嘉语一眼。
她也知道,在场没人敢和她吵,但是嘉语要出头,她胜算不大:没有错,她是太后嫡嫡亲的侄女儿,可是嘉语在名义上,那也是太后嫡亲的外甥女。
为了始平王妃,太后也少不得要一碗水端平,面子上,没准还得往嘉语那头稍稍倾一倾。
就不说嘉语那个宗室身份了。
她又不可能和皇帝有什么瓜葛,吵赢了她能有什么好处?姚佳怡不傻。
嘉语就更不在意了,她和姚佳怡前世今生就没对盘过。
姚佳怡此时骄纵,无非以为皇后的位置定然是她的——这样想原本也没有错,如果她不是拦了贺兰袖的路的话。
嘉语的目光稍稍往贺兰那头一飘,又赶紧收回来。
始平王妃也觉得继女和侄女之间不好取舍,索性装聋作哑。
陆靖华想不到那个传说中痴缠宋王的三娘子会帮她,迷惑和惊诧倒压过了欢喜。
嘉语笑嘻嘻又说道:“陆娘子的笙,想是陆将军教的吧,所以吹出来,才有千军万马的气势——可多亏有陆娘子,太后寿辰,百鸟来拜,有云雀婉转,有鹦鹉吉祥,也不能少了雄鹰展翅啊。”
话在别人耳中,不过是嘉语会说话,落在贺兰袖耳中,却是打翻了五味瓶——三娘如今竟能够这样面面俱到了!
听说他们南下之后,周乐那个军汉很看重她,也许是发生了什么龌龊事也不可知——元嘉言能够爬上堂兄的床,难道指望元嘉语守贞?那就是个笑话!
话说回来,以元嘉语的姿色,能被人看上,已经是运道了。
贺兰袖恨恨地想,有些人就是天生好命,生下来有父兄庇护,有姨母溺爱,继母没有坏心,选婿选得称心如意,就连家破人亡了,也还有英雄救美。
周乐虽然只是个武夫,不能与萧阮比,但英雄还是说得上的,贺兰袖觉得自己十分客观。
谁知道会杀出个这么个人来呢?她竟不能把她卖到漠北去给柔然人为奴为婢……
贺兰袖这头想得远了,那头皇帝接口就道:“三娘说得对,鹰声隼鸣,方能显扬我大燕国威,为太后寿的气势,要是弱了些,可真撑不起这份心意——说起来三娘的笛子,莫非是始平王叔教的?”
皇帝这一搭话,一表态,众贵女面上没什么,心里却纷纷翻江倒海,看往陆靖华的目光里,也多了不善之色。
姚佳怡更气得面色发白。
太后见这般情形,却是不好打断:总不能不顾皇帝的面子。
佳怡先前这样明着嘲笑陆家姑娘,也确实太过分了。
罢了,让她吃个教训吧,左右三娘也是自家孩子。
以后相处,日子还长。
嘉语微微屈膝,答皇帝的话:“是,陛下。”
皇帝又笑着臊嘉言:“朕倒想不到,始平王还吹得一手好笛子——阿言怎的不会?”
嘉言眼睁睁瞧着姐姐又和表姐对上了,自个儿插不进嘴也就罢了,皇帝还偏帮她阿姐,早憋了一肚子气,懒洋洋只说道:“陛下这可说到我伤心处了,我阿爷偏心,只教了阿姐没教我,回头陛下可要为我出气。”
太后都给她气乐了:“回头哀家罚了始平王,阿言你莫进宫来哭!”
嘉语留意到这时候皇帝的表情,眼神里果然暗了暗——他还没到亲政的年岁,赏罚都轮不到他。
又听皇帝问:“姚表妹演奏的是什么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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