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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自己那个插科打诨不正经的儿子吗?
许氏恍惚了一下。
陈望对自己的状态浑然不觉,两手一拍,已经说出了一句惊天动地的话来:“爹,娘,我已经认定了她,除了她之外我谁也不娶。
高胡子是比咱们有本事,可他再大,也是一人之下。
您忘记了,还有皇后娘娘啊!”
“噗!”
陈景行一口茶喷出了老远。
许氏头一回忘记自己贵夫人的做派,瞪大了眼睛。
陈景行有一子一女,儿子自然就是陈望,女儿可是当朝国母。
一家上下,对陈望都是疼到了骨头里,陈望若提什么要求,皇后都会尽量满足。
没想到,这个时候,他竟然想到了皇后!
事不宜迟,陈望是个说风就是雨的人,抬脚就往门外跨:“爹,我们现在立刻进宫去吧!”
“……”
陈景行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许氏看着那孩子的背影,也不知怎地有些沉默下来。
她回头一看陈景行,重重叹了一口气:“这孩子……该不会是动了真心吧?”
眨了眨眼,陈景行还是说不出话来。
皇宫,慈庆宫。
宫中的摆设并不奢靡,透着一股子高贵大气的朴素,也透着一种奇怪的陈旧。
陈皇后在宫中不少年了,已经过了争宠的那个年纪,比起花容月貌、雍容华贵的李贵妃,显得淡雅又清静。
人少了,冷了,也就清了。
不过,好在她还是皇后。
目光下垂,陈皇后随手一整袖子上绣着的凤纹,唇边挂了浅浅的几分笑意,注视着恭敬在堂下行礼的朱翊钧。
“儿臣给母后请安。”
朱翊钧的头低下去,看不清面上的表情。
这是当朝太子,可不是她的儿子。
想到这一点,陈皇后唇边的笑意浅了几分,不过依旧毫无破绽。
“太子请起,不必如此多礼。”
说完,她随意一扫,却没瞧见那雍容华贵的身影,心里不由得奇怪。
“你母妃呢?”
往日都是李贵妃带着朱翊钧一起来给自己请安,这么多年,虽路途遥远,也都没有断过。
可以说,至少在表面上,李贵妃这六宫宠妃对自己还很尊敬,并没有出什么乱子。
在没看见李贵妃那一刹,陈皇后心里一沉:难不成终于要撕破脸了?
下面朱翊钧依言起身,一张有些严肃的脸上带着沉静,嘴唇一抿,并未表现出任何异常,对着陈皇后道:“回禀母后,母妃今晨早起,头晕呕吐,实在不适。
儿臣离宫之时已经请了太医诊治,母妃让儿臣向母后告罪,今日不能亲自来母后驾前请安,还请母后恕罪。”
“哦……”
陈皇后应了一声,目光落在朱翊钧的身上没有移开过。
朱翊钧站在漆黑如墨的金砖上,眼角眉梢似乎都被染上了那种冰冷的味道,长睫毛微微遮着一点眼神,以至于自己无法看清那一双深潭一样的眼睛里到底藏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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