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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了真的萧将军把心塞回了腔子里,又留了几天,天天给廖秋离买这买那,请吃请喝,留到不能留了,就把自己攒的几千两银子拿出来交给他,还说了,放你这儿吧,我得空就回来,咱们置点儿产业,将来我养你。
说得廖秋离发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想说还是不用了吧,但看那小子的神色,跟流浪狗儿终于找着了窝似的,俩眼放光,劲头十足,他又说不出口了。
也罢,暂且替他收着吧。
萧将军得了“准话”
,攒的钱也交到了该交的人手上,心满意足地回北地戍边去了。
廖秋离转眼就把这事儿忘到了脚脖子后头,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也难怪,做画匠极少有像他这样入瘾的,见了合适的盘口,哪怕不要钱也要描上几笔,他越画名气越大,找他做画的从年头排到了年尾,一年到晚不得空闲,萧煜交给他的银子他给存进银号里,该生利息的就生利息,至于萧煜那带着奶味的道白,他从没往心里去过。
一年又一年,日子飞快,三年合起来一千多天,眨眨眼的工夫就过了。
三年之约,萧煜刻在心上,无一日不想无一日不念,是数着日月苦熬过来的。
三年中间他省吃俭用,又攒了一笔,就等着这回回来放聘礼了。
风尘仆仆回到帝京,先去廖家台口找人,不论如何得把然诺兑了,谁也不许抵赖!
然而到了廖家台口只碰见廖家老三,廖秋离又出帝京做活儿去了,没有三四个月的长短完不了工。
且,这回廖家老三的态度有些离奇,热情倒是挺热情,但是那种官面儿上的热情,没了对兄弟朋友的软和,也笑、也殷勤,却总也隔着一层,瞧不出真性情。
萧煜心里“突”
的一下,暗想:难不成这狐狸似的老三看出点儿端倪来了?又想:看出来了也好,大家都是明白人,难道廖家还舍得放掉他这样一座靠山?
萧煜的笃定当然不是没根底的乱笃定,三年前他还是太子一党,只能算一条腿迈进了国朝重臣的行列,三年后太子成了皇帝,他也跟着“升了天”
,稳稳的重臣,这么粗的大腿,廖家能不抱
“萧将军这趟回来……”
老三拖长了调子,等他接话。
你这趟回来是单纯过年来了,还是有其他事?这些事和老五有大关联?
“萧某这趟回来,主要是为了见庆之(廖秋离的字)一面,有话要和他说。”
所以说这是打算等到老五回来呀,这么久,你等得起吗?
“萧某三年之前与庆之有一盟誓,这趟回来无论如何也得等他践约。”
老三是人精,一天到晚除了吃喝拉撒睡,余下的时日都在琢磨人心,听到耳朵里的话从来不听字面上的意思,得听底下的意思。
他琢磨着这位萧将军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只要他不把老五去了哪明明白白说出来,这尊神今儿是别想送走了。
说了老五去处,这位铁定要追过去,万一要是一语不合,两边起了争执,老五绝对打不过——这位,武将,武高武大,成天打打杀杀,随便一拳头都够受的!
看这位现如今的派头,不说估计他也有别的门路知道,要让他从别处知道了,那廖家成什么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哪!
其他甭管,先搞清楚他是上门要账的还是上门给甜头的。
“萧将军……我们家老五生性不那么招人喜欢,若是有得罪您的地方,您多包涵……”
意思就是他如果说了什么不靠谱的话,那您千万别当真。
萧煜知道廖家这头笑面虎在曲里拐弯地套他的话,他本来也没打算瞒着谁,就把实话说了:“庆之三年前与萧某许诺,三年之后,若皆未婚娶,愿一生相守,白首不离。”
人精、笑面虎、精刮老道的廖家老三这下吓住了,右手一颤,端着的茶盏几乎没从手里滑出去砸地上!
乖乖!
他还没见过这么实心眼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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