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涣散的眼瞳重新凝实。
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鲜血逆回身体里,破裂的伤口开始相互粘连、愈合,断裂的骨骼增殖、复位,模糊的血肉也生长出了崭新的肉芽,它们相互咬合着,将被削掉的血肉重新填补。
肋笼重新撑起,鲜血在血管里激昂涌动,将那沉寂的心跳声再次激发,如战鼓作响。
伯洛戈痛苦地咳嗽了几声,将卡在喉咙里的血块吐出,如不可言说的鬼魅般,缓缓地起身,在血泊之中伫立。
“呼,这‘恩赐’真好用,不是吗?”
伯洛戈摸了一把自己的喉咙,皮肤完整地连在一起,但他还是感到隐隐的微寒。
喉咙被割开的痛楚是真实的,自己的死亡也是真实的,可伯洛戈最后还是活了过来,再度站起。
“死而复生的拉撒路。”
充满恶意与诡谲的声音自铁甲下响起,哪怕在资料上足够了解伯洛戈了,但真的目睹这“死而复生”
时,恶狼也会感到敬畏与惶恐。
这就是伯洛戈的“恩赐”
,来自魔鬼的祝福与诅咒。
“我这算考核通过了吗?通过的话,我就不上楼看你了。”
明明刚刚已经死过一次了,可伯洛戈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一副不在乎的态度。
恶狼没有应声,伯洛戈则伸出手,抓向恶狼。
一把握住,那柄几乎将狼头完全劈开的折刀。
舍命的一击成功了,折刀越过万千利刃的阻挠,如劈开大树的雷霆,精准地斩在了漆黑的钢铁之上,将那狰狞的狼头劈成两半。
幽光溢散着,它们就像流逝的鲜血,从劈开的裂隙之中喷涌而出,连带着整具甲胄下的微光都在不断地黯淡。
用力地抽出折刀,微光乍现,而后彻底熄灭,那寄宿在铁甲之下的幽灵消失了,狼头也碎裂成了两半,叮叮当当地落了一地,化作空壳的甲胄摇晃了几秒,彻底倒塌了下去,如同死去了般。
“哦,对了,走的时候记得关门。”
伯洛戈看着钢铁的尸骸,希望对方还能听到他的话。
轰隆隆的声音响起,仿佛大地在更迭,整栋大楼都在微微颤抖,伯洛戈稳住身体,看向四周,只见墙壁上泛起了与恶狼相似的阵列,而这些发光的阵列在迅速消散。
封死门窗的水泥墙逐一退去,物理空间结构被修改、复位,“垦室”
脱离了这栋大楼,令它归复常态。
伯洛戈搞不懂这种奇异的景象,但他想自己很快就会明白这一切的。
捡起断裂的狼头头盔,就像自己的战利品般,走向大门处。
没有丝毫的阻塞感,大门被轻易地推开,夜晚的寒风掠过,将伯洛戈身体上的燥热微微抚平。
他站在台阶上,无尽的鲜血从他脚边漫过,就像主角登场的红毯,汇聚成小溪,流过阶梯,漫向那些在楼前等候已久的人们。
伯洛戈看到了杰佛里,挥挥手,冲他致以微笑,而后将狼头头盔丢向他的脚下。
头盔滚落了过来,一路上发出叮当的响声,在看清了那狼头头盔的模样后,所有人都微微后退了一步,目光充满了警惕。
他们认得这个头盔。
咽了咽口水,无形的压力覆盖在在场的每个人心上,气氛陷入诡异的寂静。
他们看着这个从大门里走出的家伙,伯洛戈浑身沐浴着温热的血,冒着阵阵白雾,就像烧红的铁遇到了冷水。
一时间他们居然有些难以分辨伯洛戈的存在,人类?还是恶魔?
他们不清楚,直到轻松的声音打破了死寂。
“呼这算是迎新晚会吗?”
伯洛戈把垂落的头帘梳到脑后,抹掉脸上的污血,看向杰佛里。
“我的工牌在哪领?”
呀呀奶声奶气的声音在浴室里响起来,听得人心里一阵犹如被牛奶滋润的舒服。可是看着木盒子里的小不点的沧澜一点都不觉得舒服!这个盒子里之前放的只不过是一个一直在变大的彩蛋,可是现在,彩蛋已经破开了,里面竟然坐着这个一丁点儿大的缩小版男孩纸!他的身上一丝不挂地,头上有一小撮毛发。眼睛圆圆地懵逼地看着四周,脸上有着可爱的婴儿肥。呀他发现了沧澜,朝着她爬过去。啊啊啊沧澜大叫一声,立马往后一跳靠在墙上,惊恐地捂着自己的嘴。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个蛋在没有经过孵化的前提下养育出了一个人?天呐,她一定是在做梦,肯定是自己最近太沉迷于养成游戏无法自拔了。她准备死劲掐自己一把,可手刚刚靠近胳膊,又有点儿怕疼。这要她怎么和自己的霸道总裁大男票交代呢?那么好朋友魏阳明为什么要给她一个能孵化出人的彩蛋来啊!她当时就应该知道没什么好事,她当时就应该拒绝的,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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