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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下面好像是格言,画得更小一些,而且没有日期:“始于复活节,因为人们什么也不应忘记。
克里韦不久前说过。”
现在布劳克塞尔认为,转抄八岁学童爱德华-阿姆泽尔的这种初出茅庐的河中小岛文笔,没有多大意思。
这种很快就会同逃亡者协会一起绝种的语言的魅力,充其量只能作为死的语言——就像拉丁文可以用于科学一样——在作笔记的过程中作为直接引语时使用。
只有当阿姆泽尔、他的朋友瓦尔特、克里韦或者马特恩祖母用河中小岛的方言张嘴讲话时,布劳克塞尔才可能怀着一种新鲜感边听边记。
可是在引用日记时,既然按照他的意见,这个本子的价值并不在于这位学生大胆的正字法,而在于早期为了研制稻草人作出的目标明确的努力,爱德华的乡村学生文体只不过是一种文体罢了,所以,也就允许进行半自然、半做作的复述。
譬如,这样写道:“今天敲了一下竹杠,稻草人多得了一个古尔登,这时就用一条腿站着,而另一条腿歪着,威廉-勒德沃尔梅尔把它拿走了。
再给一顶长枪骑兵的头盔和一块衬里,这村里过去曾经是山羊。”
布劳克塞尔试图使与此有关的梗概的描述更为真实可信,用了各式各样的颜色笔,有棕色、朱砂色、雪青色、暗绿色和普鲁士蓝色——可是,这些颜色从未用完美无缺的笔画显示出它们色彩的力量,而是必须一层盖一层地证实破衣服的毫无用处——那个稻草人“……用一条腿站着,而另一条腿歪着……”
事后,但不是作为习作被记录下来了。
除了彩色笔画之外,那个原来用寥寥数笔黑色笔画描上的、如今仍未退色的设计草图也使人感到惊异。
“……用一条腿站着……”
这个姿势通过一个稍微向前倾斜、缺了两根横木的梯子来暗示。
“……另一条腿歪着……”
这个姿势只能是那根棍子,那根棍子呈四十七度的角度,从梯子中间往左像跳舞似的叉出去,而这时梯子则往右倾,试图作出一种姿态。
尤其是设计草图,还有后来的彩色笔画,为一个舞者画了一幅肖像。
这个舞者把一套军装剩下的余辉贴在自己身上,而这种军服又是封-安哈尔德—德绍王子①的步兵团里用滑膛枪装备的步兵在利格尼茨战役时穿的。
直截了当地说,在阿姆泽尔的日记本里挤满了身穿军衣的稻草人:近卫军第三营的一个士兵在抢占洛伊滕公墓;托根堡的那个可怜虫站在伊岑普利茨的步兵团里;一个贝林轻骑兵在马克森缴械投降;蓝、白色的纳茨梅尔长枪骑兵和朔尔梅尔尤骑兵在徒步格斗;福凯男爵团队的一个轻步兵被打得鼻青脸肿才幸免于难。
简而言之,那些七年之久以及在这以前已经在波希米亚、萨克森、西里西亚和波莫瑙之间驰骋疆场,在莫尔维茨脱险,在天主教盛行的亨纳斯多夫丢失了烟丝袋,在皮尔纳宣誓效忠弗里茨,在科林投降和在罗斯巴赫一举成名的人,在阿姆泽尔手下都变得栩栩如生。
不过,他们要驱逐的并非形形色色的帝国军队,而是维斯瓦河三角洲的鸟儿。
当赛德利茨不得不把希尔德堡豪森——“……我的苦难已经结束……”
——经过魏玛、埃尔富特、萨尔费尔德,一直赶到美因河边时,如果阿姆泽尔在日记本中记下的稻草人把维斯瓦河三角洲的鸟儿从埃普品种没有麦芒的麦地里轰走,把它们轰到栗子树林里、草地上以及桤木、白杨和海滨松树林里去,那么,利克费特、莫姆林、拜斯特尔、福尔歇尔特和卡尔威泽这些农民也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①安哈尔德,德国历史行政区,年为公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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