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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提到他,是为了永远也不再提他。
他逆流而上,顺流而下,考察覆盖层、防裂设施和防波堤,把仔猪从堤坝上赶走,因为按照一八四七年十一月颁布的《农田保安条例》第八条的规定,禁止任何牲畜在堤坝上吃草和挖洞,不管是飞禽还是走兽。
太阳从左边慢慢落山。
布劳克塞尔折断一根火柴。
一八四O年二月二日,在没有挖土工协助的情况下,出现了维斯瓦河的第二个入海口。
因为冰凌堵塞,这条河在普勒伦多夫下游漫过滨外沙洲,将两个村庄从地图上抹去,使两个新的村庄——东诺伊费尔和西诺伊费尔这两个渔村应运而生。
虽然这两个诺伊费尔村的故事、流言蜚语和闻所未闻的事情非常多,但我们主要还是同前一个尽管是最新的入海口东西两边的村庄打交道。
曾经在或者说现在在左右两边的村庄是希温霍尔斯特和尼克尔斯瓦尔德,在维斯瓦河截弯取直后左边新出现的是从事轮渡营生的村庄。
因为顺流而下五百米,那一望无际的大海如今仍然把它那百分之零点八的盐水,跟幅员辽阔的波兰共和国流来的往往是灰色的、多数情况下是土黄色的水混在一起。
有人赌咒发誓道:“维斯瓦河是一条河面很宽的河流,在记忆中是一条越变越宽的、尽管有不少沙滩却仍然能够航行的河流……”
布劳克塞尔自言自语着,把他的办公桌桌面变成一个直观的维斯瓦河三角洲,在桌面上把一截橡皮擦当做渡船,让它在火柴堤坝之间往返行驶。
这时,早班船已经进港,随着麻雀的瞅瞅声开始了白天的喧嚣。
他面对着正在西沉的太阳,把九岁男孩瓦尔特-马特恩——重音放在“特”
这个音节上面——放在尼克尔斯瓦尔德堤坝上部的边缘上。
孩子把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如果一个九岁的磨坊主的儿子站在堤坝上,看着这条河,沐浴在西沉的日光下,顶着风,牙齿咬得格格作响,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呢?这件事是他从祖母那儿学来的。
祖母瘫在椅子上整整九年,只有眼珠还能转动。
许多事情从身边经过,而瓦尔特-马特恩也看到了这些,看到了从蒙陶到克泽马克的洪水。
在这里,在接近入海口的地方,大海帮了大忙。
有人说,堤坝上有老鼠。
只要堤坝决口,人们就说堤坝上有老鼠。
门诺派教徒讲,听说是从波兰来的天主教徒一夜之间把老鼠带到了堤坝上。
别的人说,看见堤坝主管骑在他的白马上。
可是,保险公司既不愿意相信挖洞的老鼠,也不愿意相信居特兰德的堤坝主管。
正如传说所讲的那样,当堤坝因为老鼠决口时,堤坝主管骑着的那匹白马纵身一跃,跳进了暴涨的河流。
可是这却无济于事,因为维斯瓦河卷走了所有对着堤坝指天发誓的人。
维斯瓦河卷走了来自波兰的天主教的老鼠。
它卷走了衣物上只有搭扣却没有口袋的粗鲁的门诺派教徒,也卷走了衣物上有纽扣、扣眼和魔鬼般口袋的比较文雅的门诺派教徒,还卷走了居特兰德的三个新教徒和一个教师——那个社会民主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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