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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淑妃也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母女天性,我这儿病得头晕晕的,见着皎皎,竟是好多了。
眼下,倒是我这做母妃的离不得她这丫头了。”
皇帝笑了笑,又道:“是该这样,亲母女哪有隔夜仇。”
不免又陪着张淑妃说了一会儿话。
因着张淑妃还病着,皇帝到底还是不能留夜,陪着张淑妃用过药后方才起身离开。
皇帝一走,张淑妃便大松了一口气,靠在缎面软枕上,懒洋洋的唤了一声徐嬷嬷。
徐嬷嬷正候在外面,恭谨的应了一声,不一时便从外面进来,手里拿了笔墨纸砚来,抬手递给姬月白:“殿下,娘娘尚在病中,您人小却也不好端茶递药,不若便给娘娘抄几张经书,既能够识字练字,也能够尽一尽孝心。”
“是了,”
张淑妃懒洋洋的伸出手,正好能够着榻边案几上的瓶儿,瓶上正插着今日才折来的花枝。
她指甲养得极长,素日里精心保养着,尤其显得十指纤纤,葱白如玉,完美的近乎没有瑕疵。
只见她用自己染了蔻丹的指甲盖儿掐住一片雪白的花瓣,直到那柔嫩的花瓣被掐碎了,溢出花汁,她才清淡淡的开口接着与姬月白道:“你整日里胡乱与人说道,有这功夫,都够抄百十遍的经书了。
你还小,我原也不该与你多说,只是女子自来便该贞静自持,我这做母妃的少不得也要教你一教:口舌一多便易生是非。
你啊,还小,就该多学一学,学着孝顺亲长,贞静自持。”
姬月白没接那笔墨与经书,抿抿唇,闷不吭声的转头就走。
徐嬷嬷连忙捧着东西要追上去。
姬月白冷声道:“东西我屋里都有,我自己会抄。”
徐嬷嬷有些难堪的顿住步子,这才转头去看张淑妃。
“随她去吧,左右都是要抄的。”
张淑妃教训了女儿一顿,心情正好,这便摆摆手,只是心里到底还是不大满意姬月白的态度,便埋怨道,“天底下做女儿对着亲娘哪个不是恭敬孝顺,只她这般怠懒不孝,便是叫她抄几张佛经都要与人摆脸色,真是......”
徐嬷嬷犹豫了一下,想起先时张夫人特意交代的话,还是硬着头皮劝道:“公主还是小孩脾气,娘娘何必与她计较?”
“小孩儿才要磨一磨脾气呢,要真是大了,再想教那便忘了。”
张淑妃雪白的颊边生出些许恼恨的红晕,越加娇艳,可语声却冷冷的,“再说,真要由着她这脾气,我倒是先要给气死了。”
徐嬷嬷只得诺诺:“娘娘言重了。”
张淑妃倒是没在多说,只是道:“叫人看着些,别让底下宫人帮忙——就得她自己抄,今晚上要是不给我抄个几张来,也别叫人给送饭了。”
“娘娘!”
徐嬷嬷虽已忍着不想说,可听着张淑妃这话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宫里是再没有安生地方的,延庆宫那头又整日里想着要挑您的错儿,您这么做,岂不是要叫人说道。
且张夫人也特意交代了,让您借着这回的病好好与二公主缓和缓和母女感情。”
张淑妃听徐嬷嬷提起许贵妃的延庆宫和亲嫂子的话,也只得勉强压了压火:“罢了,叫人给她备点儿清粥小菜——她才病好,哪里能大鱼大肉。
再说了,亲娘病着,她做女儿的哪里能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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