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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吴四爷难得是本郡同乡,那慕容致远一向不以贫富论友人,顾两人熟络。
这慕镇远下得马来,向另一男子道:“师弟,我给你引见引见,这一位是本地鼎鼎大名人物,人称“水鬼愁”
的吴四爷。
四爷,这是我同门师弟段昊鹏。”
那着紫貂帽的男子早已飞身下马,向吴四拱手行礼道:“久仰久仰,在下长安段昊鹏。”
吴四爷回礼道:“不敢不敢,微名不足以挂齿,敢问两位这是去往长安吗?何以耽搁到此时?”
慕镇远回道:“我与师弟出门倒是及早,只不过路上走了几个朋友,不知不觉竟到此时了,看来今日师弟是走不得了,我又可与师弟多盘桓一日了。
四爷,我与你也是有时日未见了,赶日不如撞日,一起喝几杯去罢。”
吴四爷一指身后诸人,谢道:“不敢叨扰两位雅兴,我这边还有兄弟要招呼,粗鄙之人,不堪共坐,慕老爷,日后打扰罢。”
言罢,吴四款款告辞而去。
两人驻足于渡口前,慕镇远道:“都是你催的紧要回长安,偏巧来了也过不得黄河。”
段昊鹏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师兄一路上东拉西扯,处处耽搁,只是找借口要留住小弟罢了,只是
我这次打扰你太久了,屈指算算在你府上住了近半月有余了。
二师姐日日为我操劳,我心中实是不安,何况师兄你事务繁忙,怎能让你日日相陪。”
慕远镇笑曰:“你与我夫妻本是同门的师兄师妹,当年咱们同拜在我二叔门下学艺,亲如家人。
到今日怎么说出这么客气的话。”
段昊鹏道:“我想年关将近,家中老母在堂,我不敢四处流连。”
慕镇远道:“也是,你二师姐也说年前我不去长安也罢了,万一有事耽误在长安,一家人不好团圆。”
说道团圆二字,段昊鹏面色暗淡。
慕致远自觉失言,禁口不言,沉默片刻道:“鹏弟,有一句话我今日不得不讲了,已经超过十年了,琴儿师妹和小宝下落全无,从长安城到这山西你找寻了十年,你,你可曾想过是否放弃此事。”
段昊鹏神情黯然,望着浑浊的河水中不时翻起的冰凌,“我从未计过时日,怎么竟有十年之久么?”
慕镇远道:“你十年来心无旁骛,一心于此,日子便如流水一般过去了。
毕竟家中高堂年事已高,不愿见你为此伤心,亦无法替你分担,我每次去长安,看到段伯母白发日添,我实是心痛。”
段昊鹏痛苦道:“竟有十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师兄,我真愿用这十年去换当年一日。
如果当日我加紧行程,早一日,只差一日,她便不用再出门接我,她连续接我五日,为何我们只差一天,至今不能相见?”
慕镇远:“她带着两岁多的孩子,行程不会太快,路也不会走太远,即使她知道你从此路而回,亦不会接太远。
你近几年多走此路,只是你们之前自山西返长安,次次结伴而行,情深意浓,时至今日你犹不能忘情,你只不过是走旧路,忆故人。
其实你也知道,这一路寻找不会有结果,你只是怕回长安再失望一次。
鹏弟,你每循此路来回一番,你便显的沉沦一层,我实实替你担心。”
段昊鹏略显茫然:“我怕回长安,师兄说的也许是。”
段昊鹏目光飘向河面,河里正飘来一大片冰凌,段昊鹏看着冰凌飘向浮桥,在浮舟边磕碰几下,慢慢从浮舟之间的空隙中冲了出去。
段昊鹏思绪慢慢打开:“母亲说那天天气很好,小宝又醒的极早,她抱着小宝像前几日一样骑马出门,说去去就回,直至当日黄昏未归,母亲令人四处找寻,下落全无。
我第二日返回长安,访遍了长安四周,除了灞桥北边柳林里一匹死马让人起疑,再无其他线索,她武艺向来不差,马上功夫似男儿一般,平常强壮男子三五人也近不了她身边,当日走的又是大道,何以访便了灞桥周边,绝无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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