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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对顾氏千万族众和先祖苦心经营的不负责任。
顾家有必要用灭族的危险去维系在朝中的地位么?在下认为,此乃下下之策。”
顾谦双目炯炯看着李徽,沉声道:“好,好。
说得好,果然你没让老夫失望,老夫没看走眼。”
李徽道:“东翁谬赞,难道东翁也是这么想的?也赞成韬光养晦,坚韧自守么?”
顾谦缓缓点头道:“这便是老夫和家主少家主的看法分歧之处。
家主和少家主都认为,我顾氏和江南大族当主动攀交恒氏。
如今我大晋朝中,桓氏领荆扬二州,实力强大。
桓大司马数次北伐,威震天下。
如今又率大军第三次北伐。
这一次若伐燕成功,声望将无人能及。
所以家主和少家主认为,当积极攀交,未雨绸缪。
待桓温北伐归来,我顾氏和江南大族将会从中受益,分得一杯羹。
故而,少家主主动上表桓温,愿供五万石军粮资助。
陆家和其他几家也都允诺许以军资援助,押宝在桓温身上。”
李徽点头道:“原来如此。”
顾谦轻叹道:“可是老夫所虑的便是和你适才说的一样,攀附桓氏,便是拿我顾氏一族的命运作赌注,风险极大。
少家主急功近利,便是在进行一场豪赌。
但问题在于,这场豪赌,在老夫看来,并无胜算。”
“东翁是觉得,桓大司马此次出兵会败?”
李徽问道。
顾谦轻轻摇头道:“跟胜败无关。
败了,桓氏声望实力俱损,其余侨姓大族必群起攻之,桓氏很可能会为挽回局面而不顾一切。
到那时我顾氏必受波及。
胜了,也糟糕。
一旦取胜,桓氏权势声望更大,怕是想法更多。
我只怕他便要步王敦后尘了。
而我顾氏和江南大族届时何去何从?这便是老夫担心的。
可惜我的话,少家主当耳旁风,家主也默许他的所为。
老夫却无可奈何。”
李徽心中暗自敬佩。
自己是知道一些未来之事的,顾谦的判断基本正确。
桓温此次北伐大败,兵败之后确实做出了惊天的举动,为挽回损失的声望和威严而不顾一切。
顾谦是根据他的判断得出的结论,可见他的高明之处。
“既然如此,之前大旱的时候东翁何必要接受在下的建议,为庄田引水呢?若庄田颗粒无收,岂非正好可以有理由不必履行承诺?毕竟天灾使然,也不是人为之故。”
李徽说道。
“傻话,说你聪慧,你却糊涂。
少家主既已许诺,岂能食言?若桓大司马兵败,岂非将罪责全部归于我江南士族身上,拿军粮军资说事?那岂非是当了替罪羊?若胜了,班师回朝之后更是不能和我们干休。
一旦承诺之后,便再无退路了,你可明白?”
顾谦皱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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