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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好笑,挑选这块玉佩的时候,燕鸢未曾用过什么心,随便叫太监去国库挑来的,自己就是随手取了一块送他,告诉玄龙说是精心挑选的,便哄得他那般开心,连逆鳞都拔了送给他。
如今那龙走了,燕鸢反而将这块毫无意义的玉佩好好地收在怀中,时不时便要拿出来看看。
他看着这块玉佩的时候,便总是想,玄龙曾拥有这块玉佩的时候,是否也同他这般,指尖细细摩挲过上头的纹路,借此思念他。
再多困惑,已无人回应他。
那龙已离开了。
天高海阔,他会去哪儿呢,是会回到千年古潭,还是重新寻一处无人知晓的地方,安安静静地躲着,叫他无法寻到。
燕鸢心底涌动起莫名的悲伤,他抬起手,想将手中玉坠掷碎在地上,断了自己那不该有的念头,可又觉得不舍。
逆鳞被他作药引给宁枝玉服了,他与玄龙唯一的,仅存的联系,便是这块玉坠,对他来说其实意义不大,但这玉坠装载着两人曾有过的情意。
即使那情意其实在任何人看来都很可笑。
最终,燕鸢还是将手收了回来,可不知怎的,他的手没能握紧,玉坠极快地从手中滑落,砸在坚硬的桌案上。
玉碎。
燕鸢慌忙将玉佩拾起,想将那指盖大小的碎玉片拼凑回去,可怎么都做不到,他心中不安,高声唤道。
“陈岩!”
“陈岩!”
陈岩进来,见他面色焦急,小心凑过去问道:“皇上,怎么了?”
“你看这玉坠,能恢复原样吗?”
燕鸢急声道。
陈岩看了片刻,如实道:“皇上,这玉碎了,怕是恢复不了了,即便修复了,也会留痕的。”
“与这相似的玉坠国库不是还有很多吗,您莫要如此着急。”
“不一样……不一样的。”
燕鸢喃喃着,心头隐隐出现一种不详的预感。
这是他赠于玄龙的定情信物,既是定情信物,自然是独一无二的,旁的怎么能一样。
等日后他将玄龙找到了,还要将这玉坠还给他的,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这一刻燕鸢什么都没有想,脑中出现的仅有这样的念头。
然而破镜难圆,碎玉亦是如此。
除非神仙在世,否则这玉定是无法恢复原样了。
就如碎掉的感情,即便后来做得再多,和从前也难相同。
这夜,燕鸢又做了那个梦,清晨醒来时,他哭湿了枕头,沉溺在那灭顶的悲伤中久久无法自拔,哪怕是跑到鸾凤殿将宁枝玉抱在怀中,都无法感到安稳。
想不通这是为什么,便将一切都归咎为,是因为上天发觉他一心二用,所以用此强烈的伤痛来警示他,警示他善待自己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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