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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阮确实是有了。
最先知道消息的苏、薛两家亲人都喜出望外,他们夫妻两个年纪都不小了,如今终于要迎来第一个孩子,自是重视非常。
于是苏阮整个冬天都留在府中,安心养胎,付彦之也尽量早早结束公事,回家陪着她。
“近来有个百戏团颇为出名,听说是从西域来的,会耍的花样更多,上元节灯会那日,要在西市里好好演一场,我在那边的德庆楼订了雅室,到时咱们居高临下,既能赏灯,也能观戏。”
苏阮这些日子在家中闷得够呛,一听这话,顿时欢喜起来,“好啊,我们早点出门,顺便逛逛西市。”
付彦之笑着点头:“听你的。”
因为怀孕时日尚短,今年除夕驱傩,他们没能去看,也没随圣驾前往绣岭温泉山庄,苏阮确实憋得狠了,这会儿便格外有兴致,盘算了半日要穿什么衣裳、戴什么首饰。
还感叹说:“等肚子大起来,什么好看衣裳,穿上也显不出好看了。”
“怎么会?”
付彦之拉住她的手,笑道,“你怎么样都是好看的。”
苏阮用另一只手摸摸脸,“你就哄我吧,我揽镜自照都觉得近日憔悴许多。”
她前一阵孕吐颇为严重,夜里睡得也不好,所以怀孕三个多月,不但没胖,反而瘦了许多,脸颊都没肉了。
付彦之非常心疼,只恨不能替她,就说:“都怪这孩子不省心,定是个小子,等生出来了,看我怎么教训他!”
苏阮被他逗笑:“这可是你说的,到时我就等着看。”
夫妻两个谈了一会儿怎么“教训”
还没出世的孩子,就到了晚饭时间,苏阮这两日稍有好转,饭吃得倒挺香,付彦之看她吃得不少,吃完饭就和她披上狐裘,去园子里散步消食。
“林思裕最近顺风顺水,都没使手段害人吗?”
苏阮问。
去年林思裕主持漕运疏通有功,年底圣上擢升其任中书令兼户部尚书,加光禄大夫——官职还在其次,他重拾圣眷,这大半年没什么建树的娄云庆自然要退避其锋,所以近来林思裕的气焰格外高涨。
“倒没害人,但有祸国之嫌。”
提起林思裕,付彦之眉头不自觉皱紧,“他向圣上建言,从今往后,应杜绝点文臣为将之例,说文臣怯战,不如蕃将寒族,并请辞他自己遥领的河东节度使之位,推举副使史朝恩接任。
史朝恩便是蕃将。”
“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我记得娄相也有胡人血统吧?”
“那不一样,娄姓是鲜卑后裔,自魏孝文帝中兴汉化时起,就代代与汉人通婚,到如今已与汉人无异。
娄相也是文官出身,所以他以战功入朝为相,文臣中并无反对之声。”
苏阮明白了,“林思裕是想釜底抽薪,避免再有娄相一般的能臣入朝与他争权。”
付彦之点头:“不错。”
“圣上采纳他的建言了?”
“圣上没明确表态,但已准了林相之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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