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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霍尔夫,赶快过来帮忙,把大炮推出去!”
苏科查夫不用猜也知道,这个声音肯定是来自卡尔斯基,只有他才会如此有如此尖利的嗓音。
卡尔斯基是骑兵连的四个排长之一,身量不高,尖嘴猴腮,有些像猴子,不过此人参加过日俄战争,还在欧洲参加过欧洲大战,从血池尸海里爬出来,本身就不一般。
他非常丰富的战斗经验,在整个骑兵连都算得上是最有能力的排长。
此刻的霍尔夫正忙着和一群伙夫围着火堆大侃呢,在他的口中,刚刚的惨景,已经完全脱离了战斗的场面。
一位赤发披肩,面无五官的三丈恶魔,两只手臂各执一挺机枪,无穷尽的枪弹如雨点般挥洒,可怜的上尉就是被这样的恶魔虐杀的。
对于这种迷信的愚昧的,而且缺乏逻辑的传言,苏科查夫只是不屑的撇了撇嘴。
可是那些出身赤贫的伙夫,却很吃这一套,一个个面露惊恐,却还倾耳聆听霍尔夫的故事,脸上的表情随着霍尔夫的讲述变化着,仿佛身临其境一般。
“啪”
手指粗的马鞭抽到霍尔夫身上,那件棉衣直接被击破,棉絮都漏了出来。
“啊!”
惨叫一声,霍尔夫一头栽在火堆旁,几个伙夫吓得浑身发抖,瑟瑟的躲到了一边。
“该死的猪猡,我的命令你没有听到吗?”
卡尔斯基鞭子不停,一边抽打,一边怒骂道“敌人就在外面,你还敢在这里传谣言。”
抽打战马的鞭子本就是牛皮编制的,现在又被卡尔斯基浸了水,每一鞭子都想钢棍在抽打,霍尔夫努力的护住脸部,可却挡不住裸露的手臂,一道道翻出肉丝的鞭痕疼的霍尔夫哭声尖叫。
当一道鞭痕钻过霍尔夫的格挡,抽在他的脸颊上的时候,苏科查夫终于忍不下去了。
一把抓住卡尔斯基的马鞭,苏科查夫喝道“够了,卡尔斯基,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团结。”
“卡尔斯基,别忘了中**队就在南边,它们是我们的数倍,现在上尉惨死,敌人是谁,有多少人我们都不知道,你还想激起士兵们的愤怒吗?”
卡尔斯基细眼泛冷,看着苏科查夫。
可那些愤怒不满的士兵,让卡尔斯基心中微微一颤。
俄军中军官和士兵是两个对立的群体,军官们拥有绝对的权力,他们能够随意的处置士兵,享有贵族般的尊荣,而士兵们就像是奴隶,连反抗的权利都没有。
实际上,整个世界的军队都是如此,军官和士兵对立而且贵贱有别,唯一的区别就是,在封建性较重的国家,这种差别更加显著,比如日俄。
整个骑兵连,包括上尉在内,所有的连排长,甚至是司务长都不被士兵们喜爱,惟有苏科查夫例外,这卡尔斯基早就知道。
现在,苏科查夫和士兵们站在一起的时候,卡尔斯基才真正明白,士兵们并不是任人欺凌。
“苏科查夫,你难道要为这群蠢笨的士兵做主,当他们的领头人?”
士兵们怒目而视,就连那几个懦弱的伙夫,也眼含愤懑。
本来被打断了美梦,士兵们的情绪就不高,再加上刚出营门就遇到伏击,一下子死伤了好几十同袍,所有人的情绪都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最容易激动、失控,卡尔斯基鞭打霍尔夫,让许多人都联想到了往日自己所受的苦楚,心中的愤怒在积蓄。
“我从来没为谁做主,只是做我该做的事情,身为一名军官,士兵们把信任托付给我,我理应为他们负责。”
卡尔斯基握紧了手中的鞭子,因为愤怒,那双眼睛都透着刀锋般的光芒,若不是周围的士兵越围越多,情势有些不对,他都想赤膊上阵,教训一下这个粗鲁的农夫。
深吸了一口,卡尔斯基努力挤出笑颜,强笑道“现在上尉战死,另外两位排长下落不明,我们应该团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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