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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芷指桑骂槐了一阵,直叫那丫头气得满脸通红地退回了三姨娘的身后,这才眼风一扫,见锦绣若有所思,晓得这丫头年纪虽小,然而看事清楚明白,便在心中颔首。
从头到尾,大太太便只当看不见一般,任由兰芷作为。
见她这种态度,锦绣便晓得了大太太的心思。
想来也是对这三姨娘极不耐烦,然而若真是堂堂国公夫人与一名妾室斗嘴,便落了下乘,倒不如由丫头来张目。
心知如何做,方才能讨大太太的欢喜,锦绣便沉了沉心。
她如今身如浮萍,若是想在公府顺顺当当地过日子,最重要的便是叫主子欢喜,方才不被府中那些逢高踩低的人欺负。
而且若是真的服侍得大太太好,日后或许还能够有机会脱籍,便为了这,她也会好好服侍大太太。
却不见那三姨娘被兰芷扫了脸面,正在心中生恨,便见到了立在一旁的锦绣。
见这小丫头不过八九岁,便换了脸色道,“这丫头倒是陌生,新来的?”
见锦绣敛目不语,便冷笑道,“太太也该好好管教屋里的丫头了,一个个心比天高,眼睛长在头顶上,竟连主子都不放在眼里。”
指责了大太太,又抚掌道,“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你不是前儿个死了的老姨娘身边的丫头么?那老姨娘闷葫芦似的,想必你也规矩不到哪里去。
既入了太太的眼,你便本分做事,若是叫我晓得你怠慢主子,头一个不饶你!”
连番的吃哒,竟在大太太的面前教训起来。
然而锦绣只做不问,低头不语,声儿都不应。
谁是她的主子,她自然是明了的。
然而到底因三姨娘连番提起老姨娘心中恼怒。
见锦绣不将三姨娘的“训导”
当做一回事儿,大太太目中便生出了几分笑意。
之后便一合茶盖,啪地一声,淡淡道,“你究竟有什么事?”
三姨娘被阻了一下,气势便一滞,然而听了大太太问这话,便得意道,“还真是要太太心疼我们姐妹。”
一边说,她便一边拭着眼角道,“老爷在外这么多年,我是无福前去侍候的。
只凭着老爷赏的几件物件儿做念想过日子罢了,却不知太太为何这般吝啬,老爷大老远的送来了东西,太太竟然动静都没有,竟将我们姐妹的都克扣在手里了不成?”
“你说这话,我是不能应的。”
大太太将茶碗往桌上一坐,冷道,“国公爷送来的东西,都是有数儿的,有没有你的,自是国公爷的心意,你倒来与我讨要?”
“谁不知道送东西的,是太太的心腹。”
三姨娘不服气道。
“妹妹这话便错了。”
见大太太看都懒得看三姨娘一眼,二姨娘便在一旁轻声细语道,“这次老爷送的东西,前儿个不是运到妹妹房里半车了么?如今竟来找太太,便叫我有些迷惑。”
说罢便对大太太感激道,“还是太太仁厚,晓得咱们的东西不多,特地添了两件,奴婢感激还来不及,妹妹怎么还来说这个?”
“谁不知道太太娘家豪富,这些不过是太太房中的一个零儿罢了。”
被二姨娘拆了台,三姨娘便不快道。
“那是太太的,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况太太是主子,只有主子赏咱们,哪有我们讨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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