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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凤祥抵近京畿,石达开攻占安庆,咸丰帝怒,再谕向荣、琦善,扬州贼匪日渐穷蹙,屡次缒城冀图逃窜。
自肃州镇总兵徐双来失事后,未闻有攻城之举。
而安庆又被贼踞,江西匪船分扰楚、皖。
江北一带若不赶紧肃清,贼势蔓延,何所底止!
朕思移缓就急,必以先克扬城为要,着向荣于和春、苏布通阿二员内酌派一员管带精兵,驰往江北,于琦善大兵协力攻剿,迅图收复。
扬州既复,镇江匪势自孤,当不难次第克复。
向荣以金陵、镇江战事紧急,迟不分兵北渡。
琦善接旨,即联四川总督慧成、漕运总督查文经、左副都御史雷以诚,统兵一万,强攻扬州;连击五日,无果。
琦善遂将杨州围个水泄不通。
一月下来,扬州粮尽。
荒草树皮,猫狗鼠鸟,皆被吃光。
扬城守将曾立昌血书求援,杨秀清饬令春官又副丞相曾锦发救援。
曾锦发率兵三千,突飞猛进,一刻无歇。
兵士怨,曾锦发身先士卒,单骑突前,直闯三汊河,忽有炮弹飞来,曾锦发躲闪不及,中炮身亡。
杨秀清遣赖汉英再救。
赖汉英率兵五千,舟行瓜洲,合尹谦吉守军,分击三汊河、仪征,又令曾立昌,兵出扬州,以作接应。
太平军三路夹击,琦善顾此失彼,疏告:瓜洲通江之河向分三道,中路一道为瓜洲河,分东西两岸;西路一道为仪征河,分南北两岸;东路一道为扬州运河。
昨贼已踞其二,复会合金陵、镇江、瓜洲各路之贼由两河分路齐进,贼船不下千只。
今贼窜踞仪征,距扬城止数十里,仪征北门复有山路可直达扬城西北,以袭我兵后路。
而官兵除伤病不满一万,各路防剿实觉应接不暇。
咸丰帝谕曰:攻其必救,围点打援,战之常态。
扬州城内贼粮将尽,穷蹙思窜,势所必至。
该大臣等亟宜妥筹协剿,合力进攻,万不可再事稽迟,致令窜逸。
无论该逆由何路窜出,该大臣等均不能辞罪。
半载以来,劳师糜饷,蕞尔扬城不能迅图克复,岂坐待贼匪全窜,又复滋蔓他处,乃以收复城池入奏为卸责地步耶?向荣坐镇江南,攻而不攻,援而无援,朕不知该臣是何心思!
人曰老而弥坚,二臣却老而无志,如再不知愧奋,朕必用遏必隆刀将汝等正法!
和春一部,勿于镇江蹉跎,着即北进徐州,扼捻匪北窜。
和春奉调行北,向荣奏请已革提督余万清提领镇江军务。
向荣谓余万清道:“余兄即攻镇城,欲以何策破击?”
余万清道:“剿抚并行,以抚为主。”
向荣道:“长毛皆兄弟,人人皆平等,势难抚平!”
余万清道:“三千年尘世,生老病死、吃喝住行、婚姻嫁娶,人之常情事,绝无人人平等之说。
吾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或可有成。”
向荣道:“吾以身家性命担保,余兄切勿负我。”
余万清道:“已死之人,幸蒙向帅提挈,敢不以死相报!”
咸丰帝闻之复叹:“余万清乃一败再败之将,向荣之识,犹如井底之蛙。”
赖汉英激战二十余日,谍知扬城东路清军赢弱,遂避实击虚,渡河而击。
行前,赖汉英血脉忿张,道:“今日行兵,只救扬州兄弟,杨州围解,同回天京。
扬州陷落,一并战死,誓不生还!
全军随我,血战清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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