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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煜三天后来过廖家台口一趟,按照凡俗婚嫁的规矩,送了彩礼,递了庚帖,双方配过八字,喜日子定在了十天后。
十天之后是九月十六,当天一切从简,只留下了拜天地这节——天地高堂,皇天后土,诸天神佛,都在这三跪九叩之间酬尽了。
婚仪似乎更像是一场辛苦养育的终点,从那以后,他们从各自的高堂那儿剥离出去,走自己的,也过自己的。
廖秋离陪着用了午饭夜饭,近晚时分去了菊儿胡同。
萧煜一直陪到最后一位客人离去,又和廖家兄弟聊了一会儿,没说什么豪言壮语,也没赌咒发誓拍胸脯,淡淡的说了今后的去向打算,天色晚了,丈母娘委婉的提醒新郎官今儿是洞房花烛良辰美景,该回了。
老大和老三送他送到大门外,道完了别转身要走,老大忽然击出一掌,萧煜和老三都没提防,老三惊得几乎失声叫出来,萧煜玄之又玄地堪堪躲过,两人都闹不明白老大这是怎么了,为何忽然来一杀招。
“老五这两年来把一生的糖都吃尽了,记得把家里的糖收好,别让他吃。”
至亲就是至亲,到了交托的时候了,还不忘挥一把拳头,讨一份公道。
“晓得了,大哥!”
萧煜偏身上马,打马离去之前回了话,声儿不大,刚够让两位哥哥听见。
廖秋离似乎从未想过自己的洞房花烛会是怎样一番模样,想不出来,对那个要与自己一生一世的“结发妻”
也想不出,只觉得可能会很热闹,像大哥二哥一样,婚娶时候当然热闹,结了亲了,两位嫂嫂也是热闹的性子,到了生儿育女了,家里的热闹就更加理所应当。
万万没想到真有这么一天了,却是这么清静的。
他一个人先回的菊儿胡同,那儿倒也布置了一番,也有红烛高烧,也挂红帐子,也备有一壶酒两只酒盅,等那人来喝合卺酒。
没有成群的女眷,没有一干仆从,甚至没有听壁脚的,整个小院落就他一人。
日后应当也如此,在江南那个百顷桃园内,日日相对的,大多是那个人。
想谁来谁,门外门环轻轻一碰,萧煜回来了。
廖秋离莫名一吓,说不清道不明,反正就是一吓。
与其说他想不出婚娶是什么模样,还不如说他想不出一方是萧煜的婚娶是什么模样。
不知怎么的就到了这里,不知怎么的就亲密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他还发着呆,却不料一抬头,果儿已经熟透了。
今夕何夕,遇此良人。
“路过满文楼,买几个包子给你吃。”
二次洞房花烛,萧煜的第一句话实在算不得高明,只要稍一品味,即刻知道这人在紧张。
不然为何不说搁在桌上的合卺酒,不说些应景的甜话,偏偏要说八竿子打不着的包子。
“不用,并不饿。”
这一句过后,良久无言。
谁都看到了桌上那壶酒,然而谁也不提酒的事。
萧煜的手越过大半张桌子,捉到了廖秋离的手,把那只手轻轻翻过来,往手心放了一样温热的东西。
是玉牌,双花并蒂,在安仁多买的两块之一。
“信物。
夜里我戴,白日你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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