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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从风临处听说赵昀即将入武陵军一事,脸上笑眯眯的,道:“扬州总商的人来问侯爷讨赏了。”
赵昀没抬眼,继续对着书帖来瞧自己的字,悠悠然喝了一口茶水,道:“来得真及时,你代我回个话去,多谢他当日在芙蓉楼的款待,扬州漕运监不日就会去跟他相谈疏浚工事。
他千方百计地想揽下这么个肥差,可别办砸了,丢了本将军和太师的脸面。”
陈文正的老家就在扬州,曼娘这个把柄最先是给扬州总商的管事拿住的。
他本意是想以此要挟陈文正,拿到疏浚河道这一项肥差,可陈文正此人性情太过刚硬,素有清名,到最后说不好他宁肯断了自己的官途,也绝不受他人摆布。
陈文正不好找了,扬州总商脑筋转了转,立刻找上陈文正近来弹劾最多的赵昀。
这人乃朝中新贵,又是太师的得意门生,谁人都想赶着烧一烧这口热灶。
当日在芙蓉楼设宴,便是为了与他商谈此事。
不过赵昀当时对他的条件兴致缺缺,没领他的情,过了两三天,也不知怎么回事,竟一口答应了下来。
总商管事猜测是那陈文正欺人太甚,给赵昀惹毛了,但不论如何,这笔jiāo易总算做成。
卫福临上前将一个锦盒搁在赵昀的书案上。
赵昀问:“这是什么?”
卫福临回答道:“扬州总商为了疏通上下,打点给老奴的钱财。”
赵昀道:“既是打点你的,你就收着罢。”
卫福临垂眉低眼,道:“老奴在田庄子上务农务了半辈子,是个老实的本分人,不敢收。”
赵昀笑起来,“本分?别人家的豪仆顶多百两银子就能打发,你生生坑了他们一斛珠,真够本分的。
行啦,收进库房,以后这种小事儿就不必告诉我了。”
卫福临颔首,再道:“还有,芙蓉楼的管事按照将军的吩咐,已经挑了新人送来,如今正在门外候着。”
赵昀怔了怔,才想起还有这茬儿事。
他当日从芙蓉楼管事口中得知,长淮二字乃正则侯裴昱的表字,再回想自己与长淮温存一夜,那人骄矜的言谈举止,还有手上常年握剑才磨出的薄茧,便有六七分认定,他很可能就是裴昱。
此事若在芙蓉楼传得人尽皆知,有伤正则侯美名清誉,于是,赵昀随口搪塞过去,又跟管事要了一个新人,以此打消他的多心。
芙蓉楼没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倒给他添了一桩麻烦事。
赵昀抿着唇笑起,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在书案上,心道:“本将军可不会吃这种暗亏,就当是裴昱欠下的,改日再要找机会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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