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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清宛闻言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接话。
她和邱瑾亭的心境毕竟还是不同的。
邱瑾亭对陆清容所谓的敌意,其实起因十分简单。
邱永安和成阳公主的相貌都是百里挑一的,邱瑾亭则更是有些青出于蓝的架势,故而在燕国公府的女学之中,一向自认艳压群芳。
可自从两年前陆清容来了学堂,一切就显得有些不同,尤其是两年间陆清容越发出落得有模有样,这不禁让邱瑾亭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
邱瑾亭心中那些莫名的排斥,主要都是来源于此。
而贺清宛就完全不同了。
贺清宛如今这副唯唯诺诺的做派,便和她在贺家所处的地位有关。
从小到大,她明显感觉出母亲的脾气越来越大,对自己的态度也越来越凶。
以前小的时候她搞不明白,总觉得可能是自己做错了什么,长大之后才渐渐发现,这和母亲一直膝下无子,还有贺家众人对她们母女二人的态度有关。
贺清宛自小就住在京城,但也同父亲母亲回过数次济南老宅,家里长辈对她们都不甚热情。
祖父看着她时眼神中总是充满了复杂和纠结,几次回济南的时间加在一起,跟她说过的话都不超过十句。
祖母就更是直白,对她总是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还时常对母亲呼来喝去的。
大伯父和大伯母虽然对她们礼遇有加,却也透着一股子疏远。
那次她想和大伯父家的堂姐一起玩耍,大伯母杨氏见了,竟不由分说就把堂姐拽了回去……那一幕在之后的很长时间里都萦绕在贺清宛的心头,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陆清容刚来女学的那段时间,贺清宛对她们之间的联系并不知晓。
还是邱沐云生了长子之后,脾气越发见长,在一次她和贺楷怒气冲冲的拌嘴之中,使得贺清宛意外听到了当年的一些事。
之后贺清宛再见到陆清容,心境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自己也说不清,这是羡慕,是嫉妒,还是别的什么情绪。
久而久之,竟开始把陆清容当做了一个假想敌,想着凭什么她可以离开这个家,去到姐妹和睦的高门官宦之家做小姐,而自己却要留在贺家受这份窝囊气。
如今又要嫁入侯府做世子夫人了……
想到此处,贺清宛忍不住开口道:“你说若是她因此名声有损,靖远侯夫人还会同意这门亲事吗?”
“怎么?没想到你还动了这样的心思,真想着搅黄这门亲事啊!”
邱瑾亭闻言有些诧异,上下打量了贺清宛一番,“这不大可能,毕竟两家已经定亲,这礼都过了一半了,要是悔婚,靖远侯府同样会大失颜面。
更何况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最多也就让吴夫人心里对她有些芥蒂,哪就到悔婚的地步了!”
“是吗……”
贺清宛像是在自言自语。
邱瑾亭见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觉得实在小家子气。
“这你有什么可羡慕的?”
邱瑾亭语带不屑,“那个靖远侯世子的事迹你又不是没有耳闻!
而且你没听说这门亲事主要是为了冲喜吗?既然是冲喜,那世子现在的身体状况也就可想而知了。
说到底,也就世子夫人的名头好听些罢了!”
贺清宛听到这里,方才恢复了些精神,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而此时坐在陆府马车上的陆清容,则完全没把这一切放在心上。
这些天她已经为了定亲一事烦闷了很久,但想到事情已成定局,反而不再那么纠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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