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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桑一听就皱眉道:“苏楠笙到底去哪儿了啊?”
“‘大成’在西城的矿地出了些安全问题,他本来只打算过去看看,谁知道一到那就发生了事故,估计这会儿他就算没被人给打死,也给事故弄个半死吧!”
秦桑脸色煞白,站在原地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江卓又讽了她两句,“不过死了到也干净,至少不用被人这么折腾,你说你都折腾他多少年了,到什么时候是个消停?”
秦桑根本不去理会江卓,回去就买了张前往西城的机票,先到机场,再转大巴,颠簸五个多小时以后,她才终于拎着只小行李箱灰头土脸地出现在苏楠笙的宾馆门前。
她刚到门口,正好遇见他打开门出来,两个人不期而遇般在门口撞上。
秦桑仰头唤道:“楠笙……”
苏楠笙的面色一黑,推得秦桑一个踉跄,“谁让你到这来的,闲得发疯了是吧?”
秦桑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已经扣住她的手臂往来时的路拖,“走!
你现在就给我回去!
到底是谁让你到这来的?怎么来的怎么回去!”
最后一声他几乎是用吼的,秦桑被拉得跌跌撞撞,一直到被他用力甩上停在宾馆门口的出租车时,她才真正看清楚他现在的模样——憔悴、愤怒,并且忧伤。
苏楠笙动作迅速地掏出钱包,往副驾驶座里洒了一把现金,趴在车前叮嘱司机务必将她送到机场时,模样凶狠声音沙哑,那是她过去从来没有见过的他的模样。
苏楠笙痛恨地望了她一眼,半点留念都没有就叫司机把车开走。
出租车越开越远,秦桑远远就见他被落在后面的身子,被清晨的阳光拉出一道长长的黑色阴影,越来越远,以至于他的身影在她的眼里都变得模糊了。
秦桑还是央了司机让他在半路停车,放下自己。
她拎着自己的小行李箱站在陌生的城市街头,突然就有了很多年前的感觉——那时候也是这样,她从法国到意大利的学校去交流学习,他坐很久的火车,从尼斯到佛罗伦萨,打开她房门的一刹,遇上他的父亲。
那一年她才十九岁,是嫁进苏家以前发生的事情。
那时候好像也是冬天,就像他在第一个冬天捡到她的模样,他用厚厚的羽绒服和围巾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冻得整张脸都青白得发紫,敲开她房门的一瞬唇角却是藏也藏不住的笑意。
然后,那笑就僵住了,秦桑刚刚沐浴完毕,正裹着浴巾从洗手间里出来,而苏毅和正穿着睡袍站在满是暖气的屋子里,静静看着自己狼狈不堪的儿子。
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只是重新回到法国的学校里上学,秦桑听苏楠笙的同学说起,那天晚上,包括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没有再回去。
三姐到法国来过一次,悄悄帮他办理了退学手续,又默然收拾了他所有回国的东西。
秦桑在学校附近的旅馆门口追上三姐,后者就是一副晦暗不明的神情。
她说:“秦桑,走!
你现在就给我回去!
怎么来的怎么回去,他跟你已经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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