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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眼睛的胀痛逐渐消去,视觉也随之恢复,眼前的世界不禁豁然开朗。
在灰蒙蒙的天空下,是一片久违的空地,一块青绿色的大草坪如同镶嵌在大地上的翡翠,禁锢在四周灰绿的建筑中。
舒然的风穿梭在草丛间发出唰唰的窸窣,开阔的草坪任由风如何喧嚣都不会疲倦。
大草坪上的草已经差不多要没过曾经立在广场上的救援帐篷,可以看见很多车辆已经陷在草丛里,唯一露出的就是一块块车顶。
在大草坪后屹立着的便是曾经的大会堂,它曾是这座城市的标志而如今却像是一道永远难以逝去的伤疤。
大会堂几乎和广场等长,靠我们方向一侧的部分保留依旧完好,然而另一边则已坍塌,只剩下残砖烂瓦。
两架直升机的残骸卡在被烧得焦黑的断壁残垣上,会堂正中央的金字塔形玻璃大顶也只剩下一半。
在会堂前,有一块大水潭,那是由于地面塌陷积水形成的,水潭周围还依稀可以看见一些人为活动过的痕迹;不仅仅是在会堂前,似乎草场四周都能看见零星的几个水潭。
每个水潭旁的植物长势都要稍微旺盛一些。
而水潭与水潭之间似乎已经形成了若干条细长的小溪埋没在草林中。
远方突然传出一声冗长的呜声,那是火车的长鸣。
没想到人类几乎要消失灭迹后,这座城市变得如此安静,火车站离这也还有好一段距离,可我们还是能在这听见那头即将远去的列车最后的一声鸣笛。
“是火车站那头的声音,估计他们要出发了。”
黎琴抬头追寻鸣笛传来的方向,“我们快走吧。”
说罢,黎琴翻过护栏,跳下台阶,向我们招手示意赶快跟上。
我和廖卓君赶紧追上黎琴的步伐,也没多想就和她一头钻进了比我们还高的草丛里。
黎琴的速度不算快,她不时还会回头确认我们是否跟上。
而我眼前除了她时走时停的侧影外就是高耸的草叶,仿佛置身于无边的玉米地中,抬头只能看见一线灰色的天穹。
脚下的土壤由松软变得泥泞,再走一段距离后已经可以听见踩着水发出的叭哧声。
来到一顶帐篷前,黎琴拔出弯刀,轻手轻脚地缓缓拉开门帘,帐篷里除了一片狼藉外就是两具被绑在病床上的无头尸。
我们没理会尸体的存在,很快又蹿出帐篷,面前的视野稍微开阔了一些。
身边一条细流顺势流过,水流虽然不大,但已经形成一条天然河床。
我们顺溪而上,看见了草坪中最大的水潭,大会堂也近在眼前,只要沿着潭水边上就可以走到。
水潭看上去被没有被污染,事实上如果用清澈如镜来形容它也不为过。
整个水潭大概有半个足球场大,可以清楚的看见在池边断裂的地板结构,潭底似乎能够看见有复杂的水管结构埋没在土壤淤泥中而且好像还在冒着泡泡。
“我记得这个广场在很早以前是一个地面喷泉,”
廖卓君说道,“应该是地下水管没人管理后爆裂导致地面塌陷,然后形成的这个水池吧。”
“有道理。”
黎琴蹲下正准备拿出已经被我们喝空的水壶,想要打谁,却立刻被廖卓君制止。
“这水没有你看的那样安全。”
廖卓君拉住黎琴指着在池边的几簇莹绿色水草,“看到了吗?已经不能喝了。”
“对,皈依者称那个是菩提草,他们喝了以后可以暂时让身边的变异者行动变得迟缓。”
顺着廖卓君手指的方向我才看见在对面池水边的好几簇菩提草,连忙解释道,“这草跟毒品一样,喝了它浸泡过的水后就会上瘾。”
“好吧……”
黎琴无奈的收起水壶,刚叹了口气,从大会堂那头就传出有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惊恐的叫声最终演变成了无助的哭喊。
“这可不是好兆头。”
我掏出枪望着在丛林怀抱下的那幢宏伟的大楼,即便一半已经面目全非,它还是一个庞然大物,仿佛战场上久久不肯倒下的最后战士,就算全身伤痕累累也不会接受那不祥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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