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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骨头汤。”
杨锐纠正了一下,再道:“我大舅是西堡罐头厂的,我跟他们仓库里要了一些卖不完的大骨头,没花多少钱。
按天算的话,一天不到一块钱。”
听说这么便宜,赵丹年心下稍安,又问:“那每天一块钱,一个月也要三十块,钱从哪来的?”
“油印卷子赚的。”
“我记得你昨天说,油印卷子的钱账目清楚是吗?把账本拿给我看。”
赵丹年说话说的快,冯云再没来得及拦住他。
杨锐答应了一声,叫了王国华和曹宝明回去取账本,留下冯云悄声抱怨:“你这个脾气啊,你别看他的账目,要是有什么问题,你还能帮他说话,你看了账目,这个事情要是继续搞下去,你也脱不开干系。”
“我要脱开干系做什么?我不能等到他犯了错误再来救他,我得趁着他没犯错误,把他保护起来,校长之于学校,不就是这个作用?”
赵丹年硬起脖子的时候,就是他倔强病犯了的时候,冯云也毫无办法。
不大一会儿,杨锐等人抱着账本回来了。
赵丹年把饭桌上的碗筷扫开,当场看了起来。
一些锐学组的学生,还有经常参加锐学组讲课的积极分子,也都留在了院子里,忧心忡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账目记的很简单,内容却是非常清楚,是杨锐特意到镇里找熟人学的。
每日几十元的小账,赵丹年很快就看完了。
他没什么会计基础,也看不出是否有做假账的嫌疑,不过,每天50元的盈利数额,还是被他给发现了。
赵丹年不禁口干舌燥的问:“这些钱,你准备怎么用?”
“其实我原本就想向您汇报的,在这儿说也好。”
杨锐看看周围的学生,友好的笑了笑,然后组织着语言道:“我首先说明一下这笔钱的来源。
我们提供给外校的试卷,所用的材料、机器是我们学习小组30多名成员集资的,因为油印的试卷越多,试卷的平均价格就越低,所以,出于降低成本,减轻大家的经济负担的目的,我们多印了一些出来,给外校的同学,这就相当于一次团购,团体购买。”
与上一次,杨锐向锐学组成员的公开说明相比,他这一次的概念就更先进了。
因为团购隐含的意思是先购买再印刷,更像是国家单位经常会有的采购行为,这就与先印刷后贩卖的商品流通概念区分开了。
假如没什么人咬文嚼字的话,用什么说法都无所谓,但若是真有人较真,这么一个说辞,兴许就能免去杨锐几年的牢狱之灾。
正如杨锐记忆里所知的那样,82年是经济犯罪整肃年,83年是刑事犯罪整肃年,这都是要多加小心的年份。
在这种时候,大大咧咧的搞市场经济,一个不好就是82年逮捕,83年审判,能把半辈子都交代出去。
当然了,杨家在本乡本土还是有一定的势力的,等闲不会让杨锐受了委屈。
不过,要是能用一两句话省去大家可能的求情奔波,杨锐还是不吝啬于那点口水的。
稍停几秒钟,待众人消化了自己的说辞,杨锐继续朗声道:“因为材料具体用量不好计算,在收取成本的时候,我们是多算了一点,所以才有了结余。
不过,我们不是为了结余才印刷试卷的……所有有了结余,我们就想让集体都能受惠,再这里,我有几个想法。”
赵丹年和冯云对视一眼,都有了笑意,尤其是赵丹年,听到杨锐的说法,更是松了老大的一口气。
如果坚持这种说法,加上账目清楚,就算是上级调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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