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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沉吟状良久,他才慨然一叹:“我自与明府同心同念,为此大事,绝不退缩!”
听到这话,朱贡才笑逐颜开,又将身边美姬分出一人,要以软玉温香来抚慰徐匡紊乱的心绪。
待见到徐匡神色之间已无彷徨,他才又开口道:“稍后还要劳烦徐君往沈家一行,只言我这里已有米粮八万斛。
姻亲故旧人家,凡事皆可商量。”
“这只是小事,可是,八万斛?”
徐匡将埋于美姬酥胸的脸庞抬起来,语带迟疑。
“就是八万斛!”
朱贡语带决然道,他家中本有储粮将近四万斛,近日又在吴兴筹粮将近两万,这已经快达到他的财力极限。
但为了让沈家更多顾虑,不妨虚报一些数额,也是学沈家从京口运粮的虚张声势之举。
徐匡言起那流言,让朱贡警惕之余,也更看到沈家之虚弱。
凭其家往年之强势,自己这番羞辱岂有不即刻反击之理,然而至今却只得零星流言扩散,可见沈家已是全无底气。
这更滋生了他重创沈家的信心,打算压上重注。
“日前长城陈家不是还有米粮千数斛?请徐君为我约见,我要尽数购来。”
“可是陈家粮价虚高不下,明府你不是说过不予理会?”
徐匡又奇道。
“凡欲为大事,必有所付出。
若非耗损过甚,沈士居岂得攫升?他志在显达名位,我却只求乡土实资,这是各取所需。”
一俟做出决定,朱贡更无迟疑,又对徐匡说道:“除陈家外,其他人家也不能错过。
三五十斛不为少,千八百斛不为多,有多少散粮,我就购多少!
这就是所谓坚壁清野,我要让吴兴境内乡野之间再无遗粮!”
“可是,这些人家都要财货两讫……”
眼下粮食紧俏,大户捂仓惜售,小户则见钱交货,不收白条。
朱贡沉吟片刻,才毅然道:“财货之事,不须徐君劳心,我自会从家中周转一批,旬日即到。
徐君不必有所顾虑,总之,有多少粮,我就要多少!”
听到朱贡这般表态,徐匡心内却是长叹。
朱贡这是要打算倾其所有为此一搏,一如沈哲子先前所预言,人心把玩至斯,想想都让人感到心悸。
因此徐匡更倾向于认为是沈充定策引朱贡入局,若谋断出于一个少年,那就太可怕了。
他心内也尤其不理解朱贡,谋人家业则可,何苦要把自己置于如此凶险之境?就算能够成事,被朱贡瓜分来沈家过半田产,也是元气大伤,想要休养恢复,还需数年积累。
但这不是他该操心的事,只按照沈哲子的指点,恭然领命,而后才又说道:“明府可记得日前我自龙溪返回,言道沈家似在武康山有所布置?这几日我又有所得,明府可要听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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