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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是个孤单的木偶,失去了和我形影不离的另一个木偶,从此不会表演不会动,被人遗弃在角落里落满灰尘,在孤单中绝望,在绝望中悲伤,然后继续不停地,想念你。
——1998年·立夏
上海的日子像是一场梦。
对于傅小司而言,那是段快乐的记忆。
可也只是梦而已。
梦醒了依然要继续自己的生活。
只是从上海回来,在学校眼里,或者在同学眼里,傅小司身上已经多了“津川美术大奖”
的光环。
傅小司并不觉得有什么变化,倒是陆之昂和立夏每次走在傅小司身边的时候都会因为路人的议论和注视感到尴尬,这已经不是以前同学们因为傅小司成绩好或者美术好而纷纷注目了,现在的注视和议论,多少带上了其他的色彩。
“看啊,傅小司哎。”
“别这么大声啊,不要乱看,被发现了好尴尬的。”
“当然要看啊,他马上就要毕业了啊,以后就没的看了。”
“也对哦。
没想到本人比照片上好看呢。”
“是啊,好可爱呢……没想到画家也可以这么好看的啊。”
“你是什么狗屁逻辑啊。”
……
久而久之,陆之昂养成一个习惯,每到傅小司被关注的时候,他就会默默地伸出大拇指,拍拍他的肩膀,然后故作很严肃的表情说:“你红了。”
结果每次都被傅小司摁在地上打。
临近高考的时候,傅小司出版了第一本画集《麦田深处的幸福》,因为也只是小有名气而已,画集并没有大卖,只是印刷了一万册。
但在年轻人出版的画集里,已经算可以的了。
而且,高中就出版画集的人,在全国来说都不算多。
所以傅小司很开心。
他把出版的画集拿给妈妈的时候心里充满了自豪的感觉,他撒娇地躺在沙发上,头枕在妈妈的腿上,像个玩闹的孩童一样把手挥来挥去地说:“妈你看我厉不厉害啊,厉不厉害哦!”
画集出版后,傅小司经常会收到全国各地的读者来信,这些信带着各种不同的邮戳,穿越中国辽阔的大地,从未知的空气里投到自己面前。
那些鼓励,那些朝自己倾诉的心事,那些和自己分享的秘密,那些寄给自己的幼稚却真诚的画作,那些对小司的询问,都在这个夏天,在丰沛的雨水里缓慢而健康地朝着天空拔节。
傅小司在学习的空隙里,也会咬着笔认真地写一写回信。
会很开心地对他的读者讲一讲画里的故事,讲他的长满香樟的校园浅川一中,也会脸红着叫那些对他告白的女孩子认真学习考上理想的大学。
每次偷看到的时候陆之昂都会仰天大笑,搞得傅小司灰头土脸。
可是立夏的感觉就会微妙很多,看着学校里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喜欢小司的画,立夏心里生出很多莫名的情愫,似乎傅小司再也不是以前自己一个人默默喜欢了好多年的祭司了,似乎祭司已经消失在了年华之后,没有留下痕迹。
而眼前的傅小司,逐渐地光芒万丈。
心里甚至说不出来是高兴还是伤感。
日子就这么缓慢地流逝。
夏季到达顶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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