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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边有一把掉落的水果刀,慢慢攥紧,锋利的刀刃划破掌心,有粘稠的鲜血滴答落下。
“闻炎……”
靳珩声音嘶哑,眼眶发红的看着他,“你如果恨我,就杀了我……”
闻炎盯着地上那摊殷红的血,忽然觉得靳珩疯了。
他本能上前一步,反应过来又慢慢后退,牙关咬的咯吱咯吱响,最后一脚踹开了旁边的椅子:“你他妈就是个疯子!”
闻炎摔门离去,房门被带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他似乎真的就那么走了,孑然一身,再不会回头看靳珩一眼。
靳珩想从地上起身,却怎么也聚不起力气,最后又徒然跌坐了回去。
他攥紧手中的刀,仿佛只有那尖锐的刺痛能给他一些力气,最后换来的是滴答滴答落下的鲜血。
一种比窒息还可怕的无力感席卷了他全身,让他连爬都爬不起来。
这种感觉只有小时候妈妈去世的时候才有。
靳长青把所有的钱都拿去赌了,输得一干二净,也输了妻子的命。
靳珩从前要的不多,真的不多。
他只希望妈妈活着,好好的活着,但老天爷还是收走了她的命。
后来他只希望有一个不那么好赌的父亲,但依旧事与愿违。
最后上了学,又是另一个噩梦的开始。
日复一日的欺凌,磨灭了一个少年对未来的所有期望,他甚至连活下去的力气都没了。
他一无所有,一败涂地的一生,只有攥住闻炎,才不算输得太难看。
恍惚间有什么灼热的液体从眼眶掉落,但靳珩并未察觉。
他努力的想从地上起身,闻炎生气没关系,想走也没关系,自己总会跟着他的。
他爱他,
而他也爱着他……
靳珩不知花了多长时间才从地上摇摇欲坠的站起身。
他不顾衣襟上斑驳的血痕,也不顾自己鼻青脸肿的样子多么滑稽,竭力想去开门。
然而还未来得及打开锁,门就自动开了。
外面站着面色阴沉的闻炎。
他肩上背着包,手里拎着一袋子药,咣的一声拉开门,进屋之后又咣的一声反手关上。
他离开了,但又回来了。
闻炎下楼之后,孤身一人在街头走了半天,也不知该去哪里,迷茫且游离。
最后去药店买了纱布和碘酒,又回来了。
靳珩怔怔的看着他,眼睛是红的,鼻子也是红的。
闻炎很暴躁。
他面无表情把自己的包扔在地上,见靳珩满手的血,揪住他的衣领直接把人摔在了沙发上。
塑料袋哗啦作响,里面的东西尽数倒在茶几上,七零八落的滚得到处都是。
闻炎攥住靳珩被刀子割得乱七八糟的手心,动作不算温柔的给他消毒,然后洒上药粉,一圈一圈缠上纱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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