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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刻钟后,下水道中。
一群满身刺青的魁梧男人踩着污水将附近的垃圾清理完毕,然后老男人踩着梯子走下来。
他站在石阶上,环顾着四周。
污水从他的皮靴上流过,留下了黄色的痕迹。
他皱了皱眉头,咬着自己的新烟斗,环顾四周:“往哪边走了?”
十几只精悍地恶犬嗅着空气中的气息,血红地眼睛死死地盯着黑暗中的某个方向,狂叫起来。
有粗壮地男人抓着它们的锁链,可恶犬在疯狂地挣扎着,将铁链绷到笔直。
鬼手点头,问:“都封锁住了?”
“恩,附近所有的出口都有人蹲守了。”
带头的男人,男人剔着光头,耳后纹着密集地魔鬼刺青,面目凶狠:“那两个小鬼跑不掉。”
“那就去吧。
不要让他们走脱。”
光头男人点了点头,拉着恶犬准备追踪,可拉扯之下却发现,那些壮硕的狗都留在原地没有动。
忽然之间,它们都不叫了,像是见了鬼一样,原本是斗兽场中最强悍的猎犬们,现在却像是得了疯病,一个个都趴在脏水里,任由别人对自己拳打脚踢,都不肯向着前方迈出一步。
“阿嚏!”
在前方的黑暗里,有人不下心打了一个喷嚏。
紧接着是展开手绢洗鼻涕的声音,最后那个人将手绢丢进旁边的水沟里了,又展开一条新的手绢,撕成两半。
手绢碎裂的声音清脆,像是上好的丝绸。
那些东方来的丝绸,上面绣着复杂的花纹。
拿在手中却轻薄地像是空气一样,抖动时便觉得仿佛如雾一般要消散掉了。
它们本应该被悬挂在店铺里,躺在熏香中,供人欣赏赞叹,可现在有人将它们扯碎,只为了堵住自己的鼻孔。
然后,那个人发出瓮声瓮气的声音:“这里真是好臭!
你们这些老鼠为什么总是喜欢钻进在下水道里?”
那些大汉们被激怒了,手里抓着的铁棍和刀剑敲在墙壁上,发出尖锐的声音。
有的人走上前去,要将这个家伙揪出来,看看他究竟吃错了什么东西。
可鬼手却拦住了他们。
这个老家伙面无表情,只是从下属的手中夺过一盏提灯,照向前方。
金发的少年被照亮了。
他穿着完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黑色礼服,打着领结,像是要出席什么贵族的宴会,连方形的袖扣上都嵌着宝石。
现在,他正坐在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搬来的高脚椅上,脚下垫着羊毛地毯,厚实又柔软。
被人发现之后,他就好整以暇地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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