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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厉绝不是施恩不望报的大善人,过了两三年见连双双长开了,且长相还算能入他眼,直接把她收了房。
这些年连双双没名没分地在淮南侯府住着,充其量只能算个小通房。
可淮南侯府在江南可以横着走,即便只是没名分的通房,连双双的日子也过得比寻常人家的姑娘要滋润许多。
淮南侯府的情况又有些特别:公主和淮南侯这位驸马分居,公主自己在公主府养面首,淮南侯又常年住在外室家。
淮南侯府还没有正经当家主母,连双双便替王厉管着平日里那些琐碎的大事小事。
一晃眼就是好几年过去。
连双双行至江边,本要携仆从登上画舫,斜刺里却冒出条小划子,船头有个光着膀子的泼皮少年麻利地撑着竹篙。
那泼皮少年常年在江上行走,皮肤晒得黝黑,他似乎刚从水里钻上来,身上的水珠子在夕阳余晖下熠熠发亮。
左右的侍卫挡在连双双跟前,叱喝道:“你是什么人?”
泼皮少年不慌不忙地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见你们租了这艘画舫,想给你们提个醒。
这画舫昨儿刚死过人,尸体还在船舱里藏着,你们进去搜搜就知道了。”
他好奇地打量着被侍卫掩藏在身后的貌美小娘子,面上笑吟吟的很是讨喜,“小娘子就别进去了,省得一会被吓哭。”
连双双皱起了眉,没想到自己挑的画舫竟能碰上这种事。
她秉承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先让侍卫上画舫搜寻那泼皮少年所说的尸体,自己上前掏出一锭碎银与泼皮少年交涉:“多谢小郎君提醒。”
那泼皮少年见连双双走到近前来,两眼登时一亮。
见这貌美小娘子信了自己的话,他立刻就来劲了:“好说,好说,要不是见小娘子你长得这么好看,我才不告诉你们。”
连双双道:“我们刚到京城,没想到会碰上这种事。
不知小郎君可知道今晚哪儿还能租到画舫?”
泼皮少年从小就是人憎狗嫌的主,如今这么个小娘子好声好气与他说话,倒叫他有些受宠若惊起来,二话不说便领着连双双一行人去租新画舫。
他一边领路一边摸着刚到手的那锭碎银,心里乐开了花:这下赚大了,一会说不准还能收点牵线钱!
他这般想着,眼梢子又忍不住往连双双那边瞟,这小娘子分明是未出阁的姑娘家,打扮既不像是周围的花娘,也不像是伺候人的丫鬟,怎地跑来这种腌臜地方来了?
泼皮少年忍不住和连双双搭话:“我随口一说你就信,万一我骗你的呢?要是没搜出尸体来,你们换画舫的钱可就白花了!”
连双双一张巴掌大的脸上满是认真,不太赞同地望向嬉皮笑脸的泼皮少年:“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你若拿这种事开玩笑,去了官府是要挨板子的。”
她的脸是那种楚楚可怜的小鹅蛋脸,乌黑的瞳眸却黑幽幽清凌凌的,叫人一眼便看出她较真的性情。
泼皮少年不想让连双双觉得他谎话连篇,顿时敛了脸上的嬉笑说道:“我不是开玩笑,我亲眼见着的!”
他就是听说有人今晚要开席宴客,偷偷摸上画舫想要长长见识,谁曾想居然阴差阳错瞧见有人在里头藏尸!
在这种寻欢作乐的地方死人并不罕见,要不是远远瞧见个貌美小娘子要登船,他可不会管这种闲事。
这时上画舫搜寻尸体的侍卫追了上来,面色凝重地向连双双禀报他们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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