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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越言笑着看他,“现在找男朋友的也不少,有的小孩儿才十五六岁就有男朋友了,能把家长气死气活的。”
路柯桐脸一白,无声瞪着杨越言,这个人可能就是他爸喜欢的人,思及此又无法避免地想到他妈妈,路若培对不起他妈,可是他无力再继续纠结,此时此刻他只想让路若培快快醒来。
那天大雨后天就晴了,路面的积水迅速蒸发,连风都是热的。
秋叶胡同第一家院儿里有棵葡萄架,这时候葡萄快成熟了,又遮阳又好看。
沈多意拿着一把葡萄回来,然后去找费原,说:“胡大爷给的,新鲜无公害,你吃不吃?”
费原的伤上了两天药好点儿了,他也习惯了,摆摆手:“不吃,给爷爷吃吧。”
沈多意蹭冷气吹,擦擦脸上的汗说:“老头就算了,得把他牙酸倒。
对了,跟叔叔和解了么?”
费原回答:“一战结束,开始第二次冷战。
其实我理解,路柯桐要是女孩儿,没准儿我爸高兴得还跟别人嘚瑟呢,我儿子这么早就找着媳妇儿了,但路柯桐是男孩儿,老费傻眼了。”
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路柯桐他爸了,可费原有点儿抗拒考虑这一块儿,如果真像费得安说的,收拾他、收拾他们家的话他该怎么办?
他觉得不至于,人再凶再悍也要知道理、义二字,何况路柯桐那么个棉花糖的内核,他爸不会是个坏人。
费得安照常上班,表面似乎毫无变化,但是局长找了他几次,甚至院长也找了他,不为别的,就单是市政府的一秘来过这么一趟就够让人难受、让人琢磨了。
但是他不能明说,只能打哈哈含糊着,一是这事儿膈应人又**,二是一秘那边的话头未必和他一致,毕竟也没商量过。
费得安前脚刚出了办公室,徐秘书后脚就到了,这回院长亲自接待,问有什么能帮忙的么。
徐秘书笑笑,说:“不用,就是私事儿,我正好路过就过来看看。”
院长心里门儿清,私事儿就不会第二次还直接找上单位了,这是暗示他们施压。
何况如果不是见不得人或者难以启齿的事儿,费得安何必嘴那么死,恐怕是得罪人了。
医院里路柯桐还守在床边,木木地看着路若培。
中午邱爸又过来了一趟,让接待的秘书都回去上班,说这几天来探望的一律拒回去。
温凝进来,轻声说:“路路,去吃饭吧,吃完再守着。”
他没动:“我爸怎么还不醒。”
杨越言一直没走,看看手表说:“你吃完可能他就醒了,盯着不一定就醒得快对不对?”
后来路柯桐去客厅吃饭,杨越言也一起吃。
“你爸爸最爱吃什么?”
“鱼。”
“那你呢?”
“我什么都爱吃。”
路柯桐不太想聊天,说话也没力气。
杨越言说:“你知道有个词叫求生意志吗?人在昏迷的时候可能意志是清醒的,如果他求生意志非常强,那他醒来的几率就很大。”
“那我爸……”
“你爸爸的求生意志一定非常强,我坚信这点,因为他惦记你。”
杨越言有些感慨,回忆道,“他说过你是个内心很敏感的孩子,一般内心敏感的人容易受伤,但是从你活泼任性的性格来看,他一定很宠爱你。”
路柯桐怔怔的,没错,路若培的确对他太好。
直到傍晚路若培都没醒,守了一天的路柯桐彻底蔫儿了,温凝要留下陪护,劝他回去:“路路,过了今晚就超过一天了,所以明天很重要,你回去好好睡一觉,然后明天守着好不好?”
“不用,我挺精神的,我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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