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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七茜儿并未察觉陈大胜的眼神,她接过袋子便知道这是何物,赏功钱啊!
随手取了一枚在手里看,见这赏功乃是上等铜料铸造,正面写着武帝赏功,反面是个素面儿……挺厚实挺大的一枚,怪压手的一条命啊。
七茜儿撇嘴,把东西放到袋子里轻叹道:“阿奶想做陪葬之用,可,就怕四叔堂哥哥他们不依。”
陈大胜闻言微楞,终于想起这到底是老太太的一厢情愿,除了自己父亲还有亲哥哥的三枚,其余的他还真做不得主了。
心里有些许沉重,很快,他耳边却听到小媳妇用轻快又笃定的语气说:“那就不告诉他们!”
说完,她把锦袋利落一扎递给陈大胜说:“回去我就找孟大哥去府衙买一块地,再订好棺木,找个好日子迅速就埋了,回头!
我看他们哪个敢挖坟!”
陈大胜都听愣了,半天后,他忽嗤笑出声,接过袋子点点头道:“也无需如此,老太太做事皆为子女,若是不随葬有好处,说明白了,她是不会生气的。”
七茜儿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就点点头:“恩,可不是这样,老太太一辈子为儿为女……什么?”
她困惑的看着陈大胜对她伸过来的拳头。
一阵细雨扫在二人的发丝,陈大胜慢慢把手反转,打开拳头,手心里是一枚闪闪发亮的金赏功。
“我的,给你吧!”
七茜儿却没有接,她就死死的盯着这枚赏功钱一动不动,而陈大胜的手便僵直在空中许久……
金灿灿的赏功沉闷的坠地,又沿着些许下斜的廊道滚出很远,最后撞在墙壁,翻转了个素面……
七茜儿拧着陈大胜的衣襟,把他的上半身揪到自己眼前,露着从未有过的狠厉与严肃,一字一句的威胁说:“陈臭头!
我说你死不了!
你信么?”
陈大胜眨巴下眼睛,刚要说信,却听到她媳妇儿继续威胁到:“你不信也得给我信!
你的命,这辈子的命~是我的,是我霍七茜的!
你从脑袋顶的一根发丝到脚后蛋的老皮~都是老娘的!
就是皇帝老儿来了,我都不给!
谁来都没用,我告诉你……”
气死风灯摇曳,将两道身影合二为一。
七茜儿被炽热束着,绷着,勒着,扎着,穿着,贴的太近,使得她不用隔着血肉,都能听到剧烈的心跳,陈大胜整个身体都激动的发抖,他在深沉的呼吸……一气比一气沉重。
她好像听到了真正活着的陈臭头了,不是那个被她愤怒的抱起来,丢在地上,声嘶力竭控诉的寒凉牌位……活着的他说:“不死!
谁也不行!
皇帝老儿也不行……”
七茜儿一口咬住他的下嘴唇,咬出血来的支支吾吾说:“乃给我哈个誓……”
你给我发个誓,你不死!
更大的春风吹拂,墙外山桃尽绽放。
第二日下响,老太太从马车的各色物件里好不容易挣扎出来,她一脸肝疼的对七茜儿吼:“还不快走!
个遭雷劈的,花你男人钱儿高低你是不心疼吧?历代祖宗,我可不带你来了,可不能来了!”
说完,老太太对站在城门口的陈大胜恨铁不成的骂到:“个没见过女人的玩意儿!
你就惯吧,惯吧!
走了,再也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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