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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皮沉沉合上,她想趁着这档口小眠片刻,也好打起精神面对之后的诸多烦心事。
偏生莫春花的嘴又合不上了,絮絮叨叨一直在她耳边念叨着些什么,她拿出了多年在杜鹃那磨练出的本事,那些词句字字从她左耳进、右耳出,半点痕迹也没留下。
柔软的羊毛毯子将她陷入其中的身体包裹起来,像是坠入云端一般,半梦半醒间,某个似乎在先前便做过的梦又浮现出来。
她迷迷糊糊地低头看去,只见梦里的自己手里抓着半截衣服。
月白色的衣服。
她顺着那截衣服向上看过去,便见一个熟悉的背影。
是那穿月白色衣服的仙子。
“仙子请留步。”
诶?这回她倒是能开口说话了。
仙子果然停住,随即缓缓转过身来。
这一回,“她”
面上的光辉似乎正慢慢褪去,终于显出轮廓清晰的眉眼来。
等等,怎么会是他?!
“肖南回。”
不,不要喊她的名字。
“肖南回!”
肖南回猛地从浅眠中惊醒,眨了眨眼才让混沌的思绪回到当下,又费了片刻时间才想起来自己身在何处。
莫春花的脸从上方逼近她,方才急急唤她,这会又不停地向她使着眼色。
她顺着对方的目光向后望去,却见一名红衣礼官不知何时已经立在那里,视线微微低垂,规矩地像是立在那里的一个木偶假人。
“肖大人可是醒了?”
肖南回一个激灵从软榻上坐了起来,又飞快站起身来行礼道:“近日甚是疲累,有些懈怠了,还请这位大人莫怪。
不知是何事......”
她心下揣摩着会不会是肖准那边有了新的战报,但转念一想,如果是军情该不会是个礼官来报,当真是有些纳闷。
那礼官恭敬回礼:“小的奉陛下之令,来请右将军前去王帐议事。”
说到此处他停顿片刻,冲帐外拍了拍手,两名下属礼官手捧一套银甲走进帐中来,“这是陛下特意命人为您准备的甲衣,还请将军披甲面圣。”
帐子的毛毡帘被拉起来些许,一点晨起的烂漫阳光透进来,直直落在那片银色铁甲之上,令肖南回眼前一亮。
那是光要甲,光要营特有的甲衣,同她从前在肃北营时穿的绛色步兵甲完全不同。
前襟明亮的胸甲是“光要”
二字的由来,整套甲衣精密非常,便是只有一点光亮也会反射出夺目的银光。
先前在都城的时候,因为走的匆忙,她虽封了将军,却连封礼都没来得及细看,想来除了那些金子,还应当要有将军才能佩戴的甲衣。
就是不知,天成是否有专为女子准备的甲衣。
那礼官一看便是做惯了这种差事的,一个察言观色便知道小南回在想什么,殷切地笑着:“将军立功了,这些都是应得的。
这甲衣都是武库那边按照将军身量新打的,将军尽可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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