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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尘见他死到临头,还不知道悔改认错,心知他是没救了。
于是,忽然发出一声冷笑:“常言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我真没想到,咱们的朱管事,竟然就是这样一个居心叵测的贼!”
此言一出,李嬷嬷脸色愈发凝重,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她这话是从哪儿说起。
朱安的身子微微抖了一下,却仍是嘴硬道:“大奶奶,您说这话,奴才可就听不懂了?奴才一心一意为朱家马首是瞻,好端端的,怎么就成了贼了?”
沈月尘的眼眸轻轻眯起,脸上的神色渐渐变得阴冷,猛地将桌上的茶碗向他扔出去,茶碗里装着热气腾腾的茶,茶水飞洒,连带着茶叶,撒了朱安满脸,茶碗应声而碎,白花花的碎瓷片四处乱飞,蹦得满地都是。
朱安被烫的哇哇直叫,脸上还被碎瓷片刮出一道血印子,模样十分狼狈。
众人一愣,随即悄悄转头瞥了一眼沈月尘,见她神情阴霾,不由得心生诧异。
她平时素来温和端庄,进府之后,连句重话都不曾对谁说过,可是现在却……朱安到底是偷了什么?沈月尘的身边,又有什么好偷的?
沈月尘的确很生气,提高了音量道:“我年轻不爱压人,你们就都不把我放在眼里,觉得我好欺负,想怎么胡来就怎么胡来。
你是家里的管事,自然比他们要有体面,所以才敢在背后和我耍手段,使阴招。
我原打算只要你能有一点悔改认错之心,我便顾念着你的那份体面,不多难为你。
可是你实在太不知好歹了,非要自掘坟墓才肯甘心,那我也只好成全你了。”
说话间,翠心已经为沈月尘重新换上了滚滚的热茶,春茗则拉出一直躲在人后的春芳,将她推到朱安跟前,厉声道:“把你方才说的混账事,原原本本地当着大家的面,再说一遍!”
朱安被烫得不轻,呲牙咧嘴地叫个不停,待见春芳哭哭啼啼地站出来,眉头一皱,只觉脸上疼得更厉害了。
他到底是闯了祸,自然会有几分心虚,再瞧着沈月尘那副不同以往的冰冷眼神,觉得自己今晚这道坎儿,怕是要难过去了。
只是,不论如何,他都绝对不会承认,他虽然唆使春芳去偷账本,可是她们拿不出证据,总不能凭她一个小丫鬟,红口白牙地诬蔑自己。
只要他一口咬定没有,坚持到叔叔来替自己解围就行了。
春芳当着众人的面,心神一时间有些散乱,慌慌张张地说不出话来。
春茗顾不上其他,抬手就甩了她一个巴掌,厉喝道:“不见棺材不掉泪。
还不老实交代,仔细我现在就剥了你的皮。”
春芳被打一惊,顿时跪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响头,把事情的始末全都说了出来。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不可置信。
李嬷嬷更是犹如被人给了当头一棒,脸上瞬间血色全无,只余下苍白和震惊,心神也随即开始杂乱起来……这死鬼头,竟然敢做出这等下三滥的事情,不光是害了自己,势必也会连累到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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