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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英说道:“我说一句,他就顶一句,根本不听说,迫于无奈,我就动了手。”
冯诚眉头一挑,“庆功宴的请帖昨日我命人送到了西平侯府,你明知今日有宴会,为何还要打他?便真要动手,你等庆功宴结束,把他关在屋里好好教训便是。
你分明是故意赶走他,让我的庆功宴办不下去,让我出丑,不把我们冯家放在眼里!”
一连被扣了三顶大帽子,沐英坚决不服,“我堂堂大明将军,心眼怎可比针鼻还小?他是我儿子,也是冯家的外甥,外甥走舅舅家,我为何要百般阻拦?传出去岂不是被人笑话!”
冯诚冷哼一声,“今日庆功宴沐春出走,不来赴宴,我们冯家就已经成了笑话!
沐春淘气顽劣,你以前打打骂骂,也就罢了,我这个当舅舅的,何曾说过半个不字?如今他九死一生打了胜仗,好容易做了一桩好事,你还是打骂。
你骂沐春居功自傲,你何曾反省过自己教子无方?”
沐英被撩出了火气,反问道:“你也是父亲,你也有儿子,如果你的儿子也像沐春这样冒险用火攻,你还会夸他烧的好,烧的妙,下回打仗也这样干?”
冯诚一拍饭桌,桌上十盘十碗都震得瑟瑟发抖,“你还说不是故意赶跑沐春的!
你今日来我冯家,是来赴宴,还是来帮我教训儿子的?”
宋国公冯胜见大事不妙,忙劝道:“咱们坐下来是讨论如何把沐春这个孩子培养成才,怎么话题绕到别人身上去了?看在沐春的份上,大家要冷静。”
冯诚说道:“好啊,既然是为了沐春,大家聊一聊他的前途。
请问西平侯打算何时为他请封世子?”
席间一片静默,这是一道最敏感的题目。
陪席的宋国公冯胜不禁露出期待之意。
沐英说道:“就凭他目前的功绩,还不足以担当西平侯世子之位。”
冯诚一笑,“他才十七岁,就能打如此漂亮的以少胜多战役。
你我十七岁时,还不如他呢。”
沐英又找推辞,说道:“正如你所言,他还小,性情不定,也不太懂事。”
冯诚说道:“可是你十七岁的时候,身边已经美妾伺候,怎么沐春就不懂事了?我看他挺好的,顽劣虽顽劣,但有分寸,不出乱子,不胡来。”
都说打人不打脸,冯诚就是要打脸。
沐英十七岁时,冯诚的姐姐冯氏嫁给他,小夫妻新婚燕尔,如胶似漆的时候,冯氏就发现沐春的一个贴身丫鬟已经显怀了。
很明显,是在冯氏过门之前怀上的。
冯氏就像吃了个苍蝇,暴怒之下,命丫鬟举盆罚跪。
丫鬟流产,当夜就死了。
沐春大怒,以戕害子嗣之名,几乎要休妻,但因是赐婚,只能忍了,从此冷落冯氏,出身名门的冯氏也不屑于讨好花心丈夫,但是她发现自己有孕在身,悲剧从此开始……
被人揭开伤疤,沐英脸都气白了,“若不是冯氏善妒,我儿如何不足月就夭折。”
冯胜心道不好!
果然冯诚飞身跳到酒桌上,大长腿一蹬,将沐春从座椅上扑倒在地,朝着沐春的脸连连挥拳,一顿胖揍,“我儿我儿?沐春就不是你儿子了?我好端端的姐姐,在家里活泼开朗,宽厚待人,怎么一嫁给你,就成了妒妇?分明是你不配当人丈夫,被美色迷惑!”
冯胜和沐晟赶紧过去拉开冯诚,而冯诚武将出身,出手太重,沐英的脸已经挨了十几下,肿成了猪头!
上一次沐英被小舅子打成猪头,是十七年前,冯氏下葬的时候,沐英刚刚满月,在襁褓里挥舞着小拳头,哇哇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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