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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冷哼一声,忽得扯开玄龙湿漉漉的衣襟,露出胸口那块久久不愈的紫黑伤口,手中一展,多了个红珊瑚药瓶,扯开盖子将药粉大量倒上去。
“你可做好心理准备,你如今的身子不比弱小无用的人族好多少,若不晓得爱惜自己,说不定没等挨过天劫就一命呜呼了,这胎儿能不能顺利出生更得另当别论。”
“这鳞是你自己拔的吧?”
若不是心甘情愿,谁能拔玄龙护心的鳞。
万年道行,修得又是善道,若挨过这回天劫,怕是离成仙不远了……
老头见他不回话,便知他是昏迷过去了,站起身,把玄龙背后的长发拢到一边,将剩余的药粉撒在后颈狰狞的伤处:“真是便宜你了,废了老夫那么大劲,还白送一瓶仙肌粉,收你千年道行一点都不亏。”
“老夫亏大发了。”
两日后。
竹楼外艳阳高照,玄龙自床上醒来,手背遮着双眼,虚软地坐起身,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处。
身上脏污的衣物已被换过,腹中也不疼了,他慢慢低头,修长的手触向自己小腹,正要碰上,又在距小腹半寸处迟疑地停下,舒展的手指蜷缩起来,放回了身侧。
里头的小东西太脆弱了,他总觉得好像碰一碰就会碎掉,也觉得很不真实,他竟然能与燕鸢有孩子。
这无疑件离奇古怪的事情,可转念一想,若能有个淌着他与阿鸢血脉的孩子,他们的家便更完整了。
那是他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可算醒了,你这条没出息的笨龙,霸占了老夫的床整整两日!”
人未及声先到,下一息,原木珠帘被掀开,老头迈着大步走进里屋,手里还拿着个香喷喷的咸鱼烧饼在啃。
玄龙扭头看去,老头已停在床前:“族长是你娘?”
许久未听人提起过娘亲,玄龙愣了愣,随后垂眸:“嗯。”
老头:“前日.你昏迷之后,她拎了长剑过来说要杀你,要将你另一根龙角也斩断,被老夫拦下了。”
“嗯。”
玄龙平静应下,视线附与身上的青鸾锦被上,不知在想什么。
老头盯着他苍白的侧容看了一会儿,终是什么都没问,坐到一旁的藤椅上翘起二郎腿啃烧饼,啃一口就十分精致地用手帕擦擦嘴边的油:“既然好了就赶紧走吧,这里容不下你。”
“族长那般洒脱的女子,见了你竟能疯成那样,老夫也挡不了几时。”
“多谢前辈相救。”
玄龙低声说着,掀开被子下了床。
他站直身体,双手合起并拢两指在胸前,指尖凝聚起黑色的灵球,口中默念着法咒,正要将千年道行渡于老头,老头身影一闪,瞬间移动到他面前,抬手一挥将那灵球弹回了玄龙体内。
玄龙疑惑地睁开眼睛,老头已原封不动地坐回了藤椅上:“等你渡了大劫再来还债吧,老夫可不希望你一尸两命,脏了我的屋子,晦气。”
“赶紧走赶紧走。”
“多谢……到时我定双倍偿还。”
这玄龙着实嘴笨得可以,连稍微好听点的都不会,说来说去就那么一句谢,老头对着他离去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吃掉最后一口烧饼。
“你能好好活下来再说。”
“记住了,这胎儿孱弱,你如今才有孕一月有余,最是要小心谨慎。
灵力不可波动过大,不可磕着碰着,不可行房事,还有那龙鳞,不可再拔。”
“失血过多亦会危及胎儿性命。”
“听见没?”
美滋滋地吞下口中烧饼,扭头一看,玄龙早就走得没影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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