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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布依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躺在温暖的被窝里,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噩梦,可是真切的记忆却告诉他,那是现实,血腥的现实。
接近两百名士兵,在他的眼皮子下面被屠杀了,到处都是散落的肢体和脑袋,被踩碎的肉泥和雪混在一起,到处都散发着一股死亡的血腥味。
“呜呜……”
闻了一下手掌,布依科仿佛嗅到了血的味道,趴在床上恐惧的哭了。
哭累了,就又睡着了,布依科的精神陷入了极度的疲惫。
……
昔日沙皇关押布尔什维克和革命党的监狱,现在却挂起了镰刀锤子旗,那鲜艳的红,不仅没有给布依科带来丝毫的温暖,反而透着一股彻骨的阴森。
监狱通体都是岩石和混凝土结构的,位于地下,即坚固又“安全”
。
一张上乌丁斯克工人苏维埃和游击队联合签发的通行证,让他进入了监狱内部,防守的士兵并没有特别询问他。
两个士兵跟着他下到监狱内部,手里拎着短棍,腰部还挎着左轮手枪。
没有一丝放松警惕的意思。
粗大的钢筋牢门已经锈迹斑斑,可是它的坚硬度却容不得怀疑,这种鸡卵粗的钢筋就算是用巨斧狂砍,个把小时也休想砍断。
“柴杰夫少校……”
布依科低声喊道。
他只知道柴杰夫关押在这里,却不知道他在那一间,那些看守的士兵都不是很客气,布依科没有胆量向他们询问,只能自己寻找。
幽深的走道足有二十米长,两边分布着三十多间囚室,每一间都狭小无比,宽度甚至都容不下一个人横过来,单是看着,布依科就心中发冷,这样狭窄的空间里,不要说长久关押,就算是五天,他都无法忍耐。
两个士兵仅仅的跟着布依科,一只手抚着左轮手枪,好像随时都准备把枪射击。
“柴杰夫少校……”
“铿啷铿啷”
一阵铁镣碰撞的声音响起,接着就听到一声有气无力的男子声音“谁在叫我……”
听出了是左近响起的铁镣声,布依科激动的跑了过去,抓住钢筋,“柴杰夫少校,是我,我是布依科。”
钢筋带着潮湿,冰冷彻手,窝在上面,仿佛都要和它冻在一起似的。
“啊……”
布依科受不了钢筋的低温,急忙松开了手,发现上面已经粘了一层铁锈,铁红色的污垢。
“受不了了……”
囚室里传来一声冷笑,“现在成了苏维埃的官员,是不是吃不得苦了。”
“一百八十多条人命,换来了你的功勋,很高兴吧!”
“柴杰夫少校,看在上帝的份上,你听我说,乌里诺耶夫他们的遇难,我很伤心,可这绝不是我的本意。”
布依科急忙解释道“我当时是奉了游击队的命令,前去劝降你的,可是你没有同意,我又喝醉了,忘记了向他们传递消息,才发生了这场灾厄。”
“铿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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