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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问题是,这已经成为南北士人的一个禁忌,谁碰谁死!
父子两个相对而坐,彼此都是愁眉不展,沈充扶额叹息道:“时下这个局面,我也只能勉力维持,不敢有何过激动作。
庾叔预此前传信我,言道台中颇有让我移镇之论。
虽然还未定议,但有此风传,可见前景堪忧。”
这件事沈哲子也知道,年中皇帝终于发力,一举将荆州拿下,让交州刺史陶侃与荆州刺史王舒调镇。
如此一来,王家方镇力量荡然无存,只剩王导一人在中枢苦苦支撑。
但问题是,陶侃虽然已经就任荆州,王舒却称病死赖在建康不走,不想去那荒凉之地就任。
大概此时他也后悔当初没跟王敦一起造反,致使如今进退两难。
如此大的政治波动,沈家自然也难豁免。
因王家势衰,政局复又变得混乱,而且随着纪瞻去世已久,原本沈家依赖的吴人政治圈行将瓦解,又开始一轮新的站队。
尽管沈充心内有些不愿意,但在政治上还是与庾氏兄弟等豫州侨人越发靠拢。
侨人也非铁板一块,琅琊王氏是青徐头马,庾氏兄弟已成豫州旗帜。
本来沈家身为吴人,不至于跟他们混到一起,但其软肋是门第声望尚不足担当吴人舵手,因此只能借这一派来抵消青徐侨门的政治施压。
想到这个问题,沈哲子也很头大。
原来他为自家与颍川庾氏牵线,是因为深知皇帝一旦死后,庾家以外戚执政,很快便与王氏分庭抗礼,有执掌方镇的需求。
但是时下因为他的涉入,历史已经发生改变。
原来这个时间点,皇帝应该已经英年早逝了。
但是至今,仍然活得好好的。
深究原因,应该与沈哲子脱不了干系。
年中皇帝下诏让沈家进献醴泉真浆,于是沈哲子便有了猜测,历史上皇帝之所以早逝,多半与服散有关。
沈家进献的真浆,自然不可能是足工足料的蒸馏酒,兑水严重。
但即便如此,似乎效果也不弱,最起码皇帝到现在都还没死。
不过既然已经猜到其死亡原因,沈哲子对皇帝还是不抱希望,掺水的醴泉真浆发散效果如何,他并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绝对不是什么灵丹妙药。
或能续命,绝难保命。
皇帝命不久矣,今年不死,明年必死!
沈哲子没有手段可干涉宫闱秘事,也不敢再献足工足料的醴泉真浆来为皇帝续命。
毕竟这只是他的猜测而已,皇帝如果不是服散死而是醉死,他反而难脱干系,所以尽量不出头撇清自己。
为今之计,既要解决会稽局面难打开的困境,还要顶住政治上的压力以坐稳会稽,最起码要将局面维系到皇帝驾崩。
沉吟良久,沈哲子目光灼灼望着老爹:“要不然,再发兵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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