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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看看德全,他对善银说:“就善金独个儿伺候着?要不你也过去吧,带上热手炉,防着主子冷。”
善银欸了声,抱着手炉撑着伞出去了,可是去了很久,也跟石子儿投进了河里,音讯渺茫。
从酉正等到亥末,呵欠打了一轮又一轮,主子不回来,哪个当奴才的敢歇下?大伙儿巴巴地盼着,终于看见门上有人来了,德全忙击掌,预备伺候的人都赶了出来。
星河撑着伞迎上去,接替了边上善金把人往殿里引,一头说:“主子忙到这早晚?”
太子嗯了声,“议定了平乱人员的名单,老大这回是着急立军功了,请旨随军出征,明儿就动身。”
星河倒也明白简郡王这么做的用意,母亲立后无望,他得靠功勋挣爵位。
眼下正有个大好时机,不甚危险,但凯旋后便可名正言顺升一等。
郡王和亲王的头衔还是有很大差别的,入了军中,往后的路子就宽了,不再是个只管文道的皇子。
到底有了兵权,能领兵打仗,才是底气儿。
历来夺嫡,谁也不是单靠阴谋诡计就成事的。
她对于暂且谁占上风,并不十分在意,陪同他进了大殿,随口道:“万一他凯旋后,在皇上跟前邀功呢?”
太子眉眼冷淡,“邀功也是应当的,不过京中下达的指挥部署全由东宫发出,他上阵杀敌固然可敬,但大胜的根本,依然在我东宫。”
太子忙了这半天,坐在圈椅里稍作休息。
暗中盘算着,建功的成算大,所担的风险必然也大。
这回出征的镇边将军是他的人,攻打乌达汗国也不是一两场战役就能完事的。
简郡王没有作战经验,只是个副将军,但他的出身摆在那里,刚愎自用起来连神仙都劝不住。
设个计让他出错,只不过上头出错下头倒霉,损耗太大不值当。
换个方向呢,战场上刀剑无眼,狠得下心来一气儿除掉他,其实也不是难事。
他坐在案后思量,星河从青柑手里接了茶水送上去,见他一肘撑着椅子的扶手,修长的手指盖住口鼻,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
长长的眼睫一盖,云山雾罩的,不知在做什么打算。
横竖有他的权谋,宿家和简郡王正慢慢撇清关系,照着星河的想法,干脆解决了这个旧主,反而一了百了。
只是那毕竟是皇子,死得不在皇帝的掌控中,难免圣躬大怒。
到时候再要求立案侦查,又不知道要牵连多少人,折腾起多大的风浪来。
她轻轻舒口气,见他沉思,亦不打扰。
到外间问善银,“主子爷用过晚膳没有?”
善银道:“两仪殿里传了膳,不过是些奶子、点心什么的。
大家伙儿都捏着心呢,谁能用得下?”
“那就叫典膳厨预备吧。”
她回头看了一眼,“主子今儿晚上怕是不得睡了,铜茶炊上也别熄火,防着夜里传唤。”
善银应个是,退出去承办了。
星河转身入内,他到这时候才发现她走道儿的样子不对,站起身问怎么了,“崴着脚了么?”
今天不得空,没来得及过问她在外头的境遇,一个疏忽竟然路都走不利索了。
她还是那句没什么,“地上滑,不留神蹉了一下,没事儿。”
太子不这么看,将来弄个瘸腿国母,大雅倒是不伤,上丹陛终究不方便。
他让她坐下,要看她的伤处,星河说茵陈已经给她上过药了,他还是不放心,非得自己过目。
他蹲在她面前,和以往她倚膝而坐的境况翻了个个儿。
小心翼翼揭开她的罗袜,一看之下大惊小怪,“怎么红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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