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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的时候,我倒见过几回,擎小儿就可人疼。
如今大了,果真是咱们大胤王朝的储君,那气派和威仪……我瞧真是好。”
这算是丈母娘看女婿,看得欢喜了,连身家性命都不顾了。
宿寓今听了半天,到底长逸出一声叹息:“你这么想,正中了太子下怀。
你道什么?上船容易下船难,这些年宿家明里暗里,和简郡王府多少纠葛,你不是不知道。
党争……你晓得什么是党争?要死人的!
今儿你明儿他,你当是你们女人挑花样子,这个不中意了再换一个?”
这下子宿太太坐在那里不说话了,想是心里争斗得厉害,半天才道:“星河该多委屈,姑娘家弄得这样儿,将来还做不做人?”
“怕什么!”
当爹的总和当娘的不一样,男人心里装的是大事,不像娘们儿似的,整日间儿女情长。
宿寓今说,“妞儿和寻常家子姑娘不一样,控戎司什么衙门?两年前她二十,就能独掌半壁江山。
现如今官位坐踏实了,前途不可限量。
你听过一句话没有,皇帝的闺女不愁嫁……”
宿太太一听,惶骇地瞪大了眼睛。
宿寓今知道吓着这个没见识的女人了,无奈地调开了视线。
“横竖有她哥子,枢密院一半的权在星海手上,等妞儿站稳了脚,将来兄妹俩联起手来,这朝廷除了主子们,有几个心里不存畏惧?太子爷……虽年轻,却不是个糊涂人,他掌控戎司,朝中风向门儿清。
不怀疑宿家和简郡王结盟,是断不可能的,留住了星河,将来对宿家也是个牵制。”
“那妞妞的处境岂不尴尬?”
毕竟慈母,宿太太不管男人那些大业,她在乎的只有女儿的安危。
宿寓今皱着眉头看她,仿佛想不明白,这娘们儿是怎么生出星海、星河这对兄妹的。
“你没瞧出来,太子爷对妞儿有些情分?”
他盘弄着菩提,重新闭上了眼,梦呓似的嘟囔,“五年前把她领进控戎司,五年后对她升任锦衣使一职毫无异议。
左昭仪举荐星河,面儿上说她是太子的人,肉还在锅里,可谁也不是傻子。”
宿太太越听越觉得玄乎,这些人弄起权来你算计我,我算计你,什么都能当赌注。
远的她是顾不上想了,今天太子亲临说的那些话,在她脑子里转过来又转过去,到最后转成一脑门子官司,她觉得自己的肠子都快愁断了。
“这么看来,那位太子爷也不是什么善性人儿……”
宿寓今嗤了声,“你以为呢。”
“妞妞往后要在东宫立足,单伺候起居怕是不成了。”
躺椅里的人掀起了半幅眼皮,望着顶上苍黑的房梁,半晌没有开口。
在宿太太打算转身回房时,才拖着长腔道:“左昭仪这回,少不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到底控戎司捏在太子手心里,要想长长久久在里头司职,吃干饭肯定不成。
拿什么叫主子称意,必是把御路上那些妨碍主子前行的砖头瓦块清理干净。
左昭仪……就是块儿垫脚石,瞧着吧,皇后这辈子是当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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