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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封妖大阵纵横近千里,乃是修界最为强大的封印法阵,海上十八重正道道统,伏魔封妖,海下十八重邪魔道统,以邪克邪。
海下昔日妖国之大妖,上不得突破,下受阵法消磨,可谓万无一失,乃是道生天在阵法一道上最高杰作。
嵇炀观察了这封妖大阵若久,数度按上病酒琴琴弦,两个时辰内却仅仅弹拨了三次。
“如何?”
“……此阵并非毫无破绽,只是它的破绽当世应无人能破。
按理说当年南颐受刑,应在阵法核心位置镇守,我等在此处弹奏,这琴音要通过十八重阵法才能到得阵法核心。”
嵇炀说完,竟就此收了琴,道,“当下还不好说是否能联系上,应尚需一日,他若听见了,便会以琴语相回。”
说话间,远远有人御剑而来,看那传来的气息,想来应是五六名结丹期的修士。
“是寅洲的北海巡逻修士。”
四人考虑了一下,暂时躲在一侧山岩礁石后隐蔽气息,不一会儿只见一队红衣丹纹的修士御剑而来,个个负手临风,看起来颇为自傲。
寅洲尚红,但寅洲之风俗,红只能由赤帝瑶宫及下辖宗门的修士穿着,此时这队修士悬停在南颜等人刚刚待过的地方。
“……明日便可轮值了,这一年倒是真够受的,妖气灵气驳杂,真怀念西皇山的灵气。”
他们说完,便立在原地不动,好似在等些什么,不多时,虚空处裂开一道掌宽的细缝,从内中射来一只纸鹤。
纸鹤栩栩如生,扇动翅膀,传出一个温沉但却疲累的声音。
“有劳。”
那些巡逻的红衣修士纷纷垂首下拜,等到裂缝愈合,其中一位修士一把把那纸鹤抓在手心里。
旁边的修士问道:“我们明日便换值了,这都一年了,当真不为他送一次信吗?”
“太妃娘娘说了,他乃戴罪之身,不许为他转达,更不准透露任何南芳主的消息,都快换班了,别惹出事来。”
那修士重新唤出飞剑,道:“南芳主忒也无情了,虽不是同胞所出,但多少也该来探问探问。
都二十年了,只顾自己在外面闭关,真是不像话。”
“哎,谁知道是不是闭关,没准又在哪处遇上个可意的了。”
“哈哈,若南芳主看上的是我,给她当牛做马我也甘愿。”
巡逻修士们笑谈走远,一侧的山坳内,殷琊和穆战霆一左一右架住因被辱及娘亲,怒扯佛珠要去打架的血手观音。
“小妹算了算了……”
“对呀,戒嗔!
戒嗔!”
南颜面无表情道:“我没有犯嗔戒,我只是想和这些人讲道理。”
穆战霆二人劝说未果,齐齐看向嵇炀,后者道——
“稍安勿躁,如此我们也可初步晓得,你舅舅应是这二十年不得出,一直试图与你娘取得联系,可又横遭云太妃封锁消息。
权衡一二,阿颜不是更应先告知南颐真相吗?”
南颜熄火,道:“可云太妃又是为何要封锁消息?”
“也许是为了争权,也许是怕南颐得知,不会甘心继续在此服刑。”
说到底,南颐犯下的是屠城的大罪,不被杀掉已经是法外开恩中的法外开恩了,只要在封妖大阵镇守满百年,到时运作一二,他尚可得自由。
南颜开始有些犹豫:“那我到底应不应该告知他娘亲的死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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