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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今宵,酒香味儿混着姑娘们的脂粉香味流溢在大堂内外。
欢歌依旧,正如此刻外间的当头烈日,热情得让人心头一阵酥醉。
“郎啊郎,莫把良辰误,与奴家描眉画唇……”
苏折雪坐在二楼沈远特有的包厢之中,听着厢外那些旖旎的艳歌,嘴角淡淡地浮起一丝自嘲的笑来。
“折雪……折雪……”
锦榻上,昏睡了一日的沈远悠悠转醒,口中唤出的还是苏折雪的名字,只听他喃喃道,“你好美……好美……”
“一具臭皮囊而已,再美又如何?”
苏折雪在心底冷冷地应了一句,却变了个笑脸坐到了榻边,激动地朝着厢外唤道,“少将军醒了,快些将热水清茶端上来,让少将军洗漱。”
候在厢外的将军府家将听到少主子醒了,连忙随着两名端盆奉茶的小婢冲了进来,紧紧盯着睁开眼睛的沈远,终于舒了一口气。
“少将军,您终于醒了,您要是还不醒,我等只怕要忍不住对苏姑娘无礼了!”
苏折雪轻轻一笑,“怎的?还怀疑我这儿的酒有问题?想要拿我?”
苏折雪说完,亲手扶着沈远坐了起来,“这坛女儿红是多年的陈酿,酒劲自然不小,少将军一口气喝了一壶,自然身子遭受不住,倒头便睡了。
若说折雪有错,便是不该给少将军喝这坛陈酿。”
说着,似是委屈一样看着沈远,玉手在沈远胸口抚了抚,柔声道,“宿醉方醒,可觉头疼?”
沈远点了点头,蹙眉瞪了一眼几个鲁莽的家将,“你们再对折雪无礼,回去自有军法处置!
都给本少将军滚出去!”
“诺……”
家将们只能忍着气退了出去。
沈远眯着眼睛看了看苏折雪,叹道:“可惜……是我高估了我的酒量,只怕又错过了一个良宵……”
说着,便伸出手来,紧紧抓住了苏折雪的柔手,突然在苏折雪脸颊上亲了一口,“下一回,定要清清醒醒地把这好事给成了,再喝个痛快!”
苏折雪心头一凉,只觉得下次再招呼沈远,怕是脱身更难了。
沈远紧紧盯着苏折雪脸上僵硬的笑,疑声道:“折雪,你似乎不想?”
苏折雪连忙摇头,莞尔道:“少将军莫要胡想,折雪岂有不喜欢少将军的道理?”
说着,苏折雪偎入了沈远的怀中,脸上笑意全失,双眸空洞地望着那扇屏风,说着她那些违心的话,“少将军军务繁忙,能来一次已不易……”
话说到一半,脑海之中突然浮现出子鸢的伤心眉眼,便哽咽住了话语,再也说不出口那些魅惑男人的话。
心蛊……这个心蛊越来越深,这个临安花魁究竟还能做多久?
沈远瞧不见苏折雪脸上的冰霜,还以为苏折雪是舍不得他,连忙道:“就算是军务再忙,本少将军也会抽空来这儿看看你!”
“……”
苏折雪竟无话去接他的话,只要一合上眸子,都是子鸢的伤心,子鸢的愤怒,以及子鸢的无奈。
“折雪?”
沈远愕了愕,觉得今日的苏折雪有些凉,当下低头,想要去看苏折雪的眉眼,却忽然被醉今宵外的一阵喧嚣的铜锣声打断。
本来就是宿醉头疼,又听见一阵嘈杂的铜锣声,沈远只觉得脑袋似是要在一瞬间裂开来,当下怒喝道:“是谁在外间聒噪?!”
家将在外回禀道:“不知道,末将们出去瞧瞧!”
“把这人给抓进来,本少将军要他从此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沈远怒然从榻上跳了起来,即便是有苏折雪搀扶,也险些坐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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