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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太久没回岭西看看,这次一回来,便教肖南回想起许多沉睡在记忆中的往事。
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的前半生都挣扎在一片沙土和混沌之中,依稀都是些小时候的片段。
梦到后来,她视线终于清晰了些,可恍惚又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看那院落摆设,分明是在阙城侯府时自己的院子。
她很饿,嘴里也是干得发苦,拿起桌上茶壶却倒出一杯沙,于是便走出那院子。
陈叔、杜鹃、伯劳、肖准,一个也不在。
偌大的院子无人应她。
她穿过一个又一个月门,突然就看到前面的院子中,孤零零地立着一个米缸。
她走过去一看,却发现里面一粒米也没有。
这时,一队人呼啦啦地从各处涌了出来将她围住,她定睛一看,领头的赫然是那孙太守。
孙太守气定丹田、声如洪钟:“好你个偷米小贼,竟偷到我家来了。
给我打死她!”
肖南回急着想解释,自己并没有偷他的米,临到张口却发现说不出话。
周围的那些人举着棒子围上来,她想反抗,伸出双拳才发现,那是一双孩子的手。
一双沾满污秽泥巴,枯黄干瘦的小手。
四周的人影显得分外高大,一支大棒就要当头落下,突然,一道月白晃过。
她愣怔抬头,便见一人光辉四溢、衣白无瑕,眉眼含笑好像那九重天上的仙子一般。
仙子冲她笑了笑,一挥衣袖,周围那些人便都不见了。
肖南回想开口询问,他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然而开口却依旧无声,只能上下张着嘴。
眼看那仙子便要转身离开,她一着急,便伸手抓住了对方的衣服。
那仙子缓缓转过身来突然开了口,却是个男人的声音。
“肖南回,别摸了,把手拿开。”
肖南回吓了一跳,突然就能出声了。
她听到自己微弱地哼了哼,然后就醒了过来。
入眼是一处高挑、细胡杨木的简易屋顶,稀疏的茅草没能遮住阳光,正好有那么几束就投在她腿上。
这一瞧便分了神,方才的梦境飞速消退,她一点也抓不住,只留下一点奇怪的感觉。
她试着活动了一下脚踝,两团包的好似粽子一般的白色跟着晃了晃,上面还立着两个蝴蝶结。
这是哪个赤脚大夫的手艺?真是他娘的糟糕......
正想着,门口的方向传来些动静,她下意识手便摸向后背,却什么也没摸到,只得赶紧躺回原处。
眼睛将将合上,来人的脚便踏进屋里来,似乎并不止一人,还伴随着一点杂音,好像木桶滚在地上的声音。
一道熟悉到有些欠扁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来:“做好了?”
“是,今早才做好,这不刚送来。
人醒了吗?”
没人回答,肖南回只听那脚步声向床的方向靠了过来,努力控制住抖动的眼皮,呼吸也放缓了些。
来人似乎在床边停了下来,一阵窸窸窣窣之后,肖南回感觉有人将她的手从被子下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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