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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天萧煜上门来接廖秋离,一人骑马一人坐车,走了有点儿远的一段路,进了羊葫芦胡同,转过两个弯,直走百来步,到了。
进得门去,有天井,有凉棚,有石榴树,还养了一只鹩哥。
院落倒是清整干净,但怎么不见人呢?
廖秋离回过身来问萧煜:“哎,你请的人呢?亲朋四邻,好友幕僚呢?”
“都没请,今天单请你一人。”
“啊?单请我一人还叫‘暖房’哪?”
廖秋离笑他瞎胡闹,再想想,这人其实贴心,想来也是为了照顾他脸面吧,下九流的画匠碰上了将军的好友幕僚,光行礼就够了,还能安安生生吃顿饭?
“单请你一人不叫暖房,该叫洞房。”
萧将军冷眉冷眼地说出这么一句话,像极了冷笑话,把廖秋离逗得直乐,“行了行了!
别逗我笑了!
你端着那么样一张脸说这么样的话,笑得死人哪!”
“……”
萧将军看着廖秋离笑得前仰后合,止也止不住,这就又羞恼了,埋头闷喝一声:“笑什么!
说洞房有什么不对!”
廖秋离愈发笑得喘不过气儿,好容易止住了,忍不住抬手摸摸他头,说:“萧将军年少英雄,一表人才,想新娘了也是应当的,可惜我没什么门当户对的亲眷,不敢荐予你,不然真可以为你保个大媒的!”
“……”
萧煜偏开头,躲掉他的手,更羞更恼,“别摸我的头!
又不是小孩子了,摸头做什么!”
廖秋离还笑,越笑越大声,笑得歪出一边去,边笑边摆手,笑的同时还得说话,那话说出来带笑音:“……哈哈,你比我足足小了五岁呢,不论身份,你几时都该喊我一声‘哥’!
还说不是小孩子,哈哈……不行,今儿不用吃晚饭了,笑都要笑饱了。”
说自个儿不是小孩子的萧将军,生生被他气得跟个小屁孩儿似的闹脾气跑了!
廖秋离好不容易刹住笑,追着他走,进内院里哄二十岁的小屁孩儿去。
这边又是赔礼又是道歉,那边别别扭扭地提了许多条件,什么“给做饭吃”
啦,什么“今晚留下暖房”
啦,这边都答应了,那边才臭着一张脸摆过头来对着他。
答应给做饭吃,这就开始动手了。
先问那个要吃些什么,那个说,不要太麻烦的,贴一锅小饼子就可以了,我买了几斤小鱼,熬了配饼吃就挺好。
还挺会吃!
贴饼子,那锅一旦过热或是不够热,饼子要么糊了要么夹生,熬小鱼,一不小心那鱼就熬散了,吃到嘴里满是苦味。
这是存心的吧?知道这东西不好弄,为了找补这么一下子,特地点些难做的叫他做。
还说不是小孩子,那恼了就要找补的性子,哪点像个长成了的大人?
罢了,反正自己比他大了四五岁,大的让着小的应当应分,就拿个盆搅玉米面去。
两人在灶房内忙活,廖秋离和面,萧煜生火、拉风箱,控好火候,贴好饼子,熬了小鱼,端出堂屋,两人对坐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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