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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真正的她,只是精神在受到干扰时专门挑选出来的应对你的措施。”
席贤柔和的声音骤然变得严厉,“你要做第二个江游,眼睁睁看着你的契子死去么?!”
薄珏忽然抬起头,愤怒的质问道:“她这样毫无尊严的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席贤温和的面具顷刻碎裂,激动地反驳道:“可你别忘了她现在是在紊乱期!
不是她自己在控制她的情绪,是激素在控制她的情绪!
虽然我们是轮回的种族,但是一世就是一世,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你尊重她的选择,好,我也尊重你们的选择,过了紊乱期,无论你们俩想死还是想活我绝对不阻拦。”
“但是在紊乱期内,尽量保障你们的生命安全,是校方应尽的责任!
现在只有你能让她活下来,与其冠冕堂皇的说是你不愿意控制她,为什么不肯承认是你太过懦弱,无法承担起一个契主的责任呢?!”
席贤的话就像是一道闷雷,砸在薄珏的头顶,她脑海中的想法纷繁复杂,绕成了一个怎么也解不开的麻,一会儿是江游死时的蓝色灵魂,一会儿是赵清阁决绝的背影,头疼得像是要炸开。
难道她所有珍重的,都要一一离开她么?前者是没得选,后者她从来没有得到过就已经失去了。
病房门被用力推开,一个护工急道:“席医生,有学生报告说,弗洛塔广场有一个刚举行成人仪式的契子抢了她的匕首跑了,往弗洛塔顶去了,校长已经过去了。”
她只说了半句,一道人影就撞开她,消失在了走廊拐角。
弗洛塔,是天宿星第二高的建筑物,与正北方的灵魂灯塔遥遥相望。
如果要选择临终地点的话,这里再好不过了,赵清阁一步一步踏上塔顶,这么想道。
没有尊严的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分别?很可惜这一世,就只能到这里了,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有未展的抱负,也曾经以为会有比任何人都光明的未来。
但也只能到这里了。
她将匕首缓缓的对准了自己的心口,闭上了眼睛。
“住手!”
匕首被一只手夺了过去。
赵清阁睁开眼:“校长?”
校长是第一个赶到的,他竟然是直接从塔下面飞上来的,也不全然是飞,准确来说,连跳了三次,只不过速度太快,看起来像是在飞。
校长把地上的剑鞘捡起来,匕首合上,收进了自己怀里,说:“薄珏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
“我不想见她。”
“这场意外你们两个人都是受害者,我觉得你或许应该听听她的想法。”
“我不想见她。”
赵清阁仍然这么说。
塔顶的风把她的长发卷得凌乱,坐在栏杆上好像随时都会掉下去,但她始终没有往外挪一点,很安静很单薄,校长放下了心,不露形迹的与薄珏的终端联络。
五分钟后,席贤和薄珏到场了,医院的职工被校长拦在了台阶上,这种场合,越多的人,只会造成越坏的后果。
薄珏站在离赵清阁一丈开外的地方,赵清阁扭头向她看过来。
两双眼睛,一深一浅,一眼就是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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