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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太医摇了摇头,站起了身子,视线在知雅的肚子上滑了过去,带了些许怜悯:“娘娘腹中的胎儿早已脉相全无,若是无甚意外,怕是早已经……”
缓了缓,又道,“娘娘最近一段时日,应该是都未察觉到龙子的胎动罢?”
知雅脸色惨白。
之前她一直想着如何在德荣帝那头重获荣宠,一颗心全扑在那头,还想着肚中的孩子不闹腾了是件好事,又如何想道,这、这居然是死了?!
贴身的大宫女瞧着知雅状态不对,赶紧上前将人扶住了:“娘娘,千万莫激动,且仔细着身子!”
可是,这怎么可能,好好的,她怎么可能会——除非有人存了心害她!
知雅这样想着,看着面前那张被她打的满是青紫的脸,一时间怒火上涌,双手掐住那头纤细的脖子,恨恨道:“是你对不对,是你见不惯我打骂你,所以估计这样坑害与我!”
那宫女被掐的面色青紫,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滚,脸上俱是惊惧,声音却是发不出了,只能拼命摇着头,视线往王太医身上看。
王太医也惊惧与知雅凶狠十足的模样,愣了好一会儿,才想着向前从她手里将那名宫女救下了。
“娘娘,请您冷静一些!”
王太医急忙地开口道着,“事情真相如何尚且不得而知,现下最重要的,是赶紧在宫里找一个嬷嬷来替娘娘将这个死胎引产下来,否则时间长了,怕是对娘娘身体有损!”
知雅一听着王太医提起死胎,情绪就有些崩溃,整个人瞬间变得歇斯底里起来:“不!
什么引产?我的皇儿还活得好好的,在我的肚里活得好好的!”
阴狠地瞪着王太医,忽而起了身就想抓他的脸,“你这个庸医,我要叫圣上替我处死你!
你这个庸医!”
纵使是王太医,这么乍一瞧知雅这么状若癫狂的模样,也不禁有些惧色,侧头对着他救下的那个大宫女低低地说了些什么,那宫女咬了咬唇一点头,赶紧忙不迭地跑了。
“不准跑!
你这个贱婢!
你要去哪儿!”
知雅偏了偏头,正看着那个大宫女低着头匆匆地离开了宫殿,神色不由的更激动起来。
王太医勉强将人压制着,但是因为知雅此时意识有些不清醒反而让她的力气大的可怕,再加上对方娘娘的身份,导致王太医也不敢压制的过了。
如此此消彼长,倒是好几次差点让知雅从他这里挣脱了开去。
到了最后逼于无奈了,只得从知雅脖颈处找了个穴位用力按了下去,然后只见那头身子蓦地一软,随即却是倒在了床榻上昏睡了过去。
明明是四月份的天,天气还凉着,但这一番推搡却也叫他额际都隐隐渗出了汗。
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喘了口气,再瞧了瞧那头的肚子,心下自然也是觉得有些蹊跷。
明明一月前他来为雅嫔看诊的时候一切都好,龙子的脉相也健康活泼得很,怎么这会前后才这么点儿功夫,好好的就胎死腹中了?叹了口气,拿袖子拭了拭汗,心中倒也不觉得十分奇怪。
后宫本来就多的是勾心斗角,这几个月雅嫔得了宠不知收敛,明里暗里也不晓得得罪了多少人。
雅嫔不过是个小小的宫女出身,手段比起那些在后宫混迹了多年的妃子还是差的远了。
她们若是真的想动手,多得是法子整治她。
再一想知雅先前几乎要疯魔了的样子,咋舌一声:终究还是不够看。
书房内,德荣帝正与闻人久说着话。
闻人久拿着一本奏折便让德荣帝瞧,德荣帝将奏折接过了,却是看都不看,随手便将其放在了书案上,道:“有什么事你便直接说与朕听罢,那些奏折密密麻麻的字晃得朕眼疼。”
闻人久看着德荣帝的模样,也不恼,只是淡淡道:“如今已经四月末,北方却自岁后就未曾降过半滴雨。
田地春日里种的麦子却是有一半都颗粒无收,儿臣想着,是否应该暂时对税赋做一番调整,否则只怕到时候民间怨声载道,动摇民心。”
德荣帝道:“税赋是最初便规定好的,若是朝令夕改,日后产生的影响却也怕是不妙。”
“只是那般担心却也是日后的事了,但是若是不减税赋,眼下的难关却是过不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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