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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素英:“我懂你的意思,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可这对老实本分认真工作的好人,是不公平的。”
郑雨晴很诚恳地说:“会公平的。
你相信我心里这杆秤。”
刘素英:“你可得抓紧时间给大家公平!
我年轻时总想,报纸肯定万古长青,现在觉得它朝不保夕,真担心咱的报纸熬不到我退休。”
刘素英的担心是有依据的。
今天《都市报》头版上的日期印错了,要是从前发生这样的事情,热线就给读者电话打爆炸了。
可今天总共不过接了十来个电话,投诉的全是话都说不清楚的老年读者。
纸媒真的老了,跟它的受众群一样。
郑雨晴低头寻思:“我们除了新闻时效上拼不过网络,还有一点,做的东西不好看!”
“连夜站都不值班了,谁的心思还在办报上?人心浮动!”
如今的夜间记者站乱糟糟的,应急灯下,影影绰绰房间四角堆的是快递盒子,桌子上还有一摞用过的快餐饭盒和泡面碗。
这种环境,怎么能让老大姐待着呢?郑雨晴过意不去:“今晚不值班了,估计不会有什么突发新闻。”
刘素英拎出脚丫擦净水:“我这人贱毛病,现在让我回去我反倒睡不踏实了。
你回吧!”
第二天的采编会上,郑雨晴宣布,为了鼓励全体员工追讨广告欠债,今后,凡是要来的账款,可以从中提取总额的3%。
她话音未落,会场刹时降到了冰点。
所有人都冷眼看着她和张国辉。
所有人都觉得,郑社长对张国辉倾斜得过了头。
欠款是集体的,又不是他个人的,广告中心主任,追账是你的本职工作,要不回来应该罚你,怎么要回来了还能奖励你呢?
终于一个部主任站起来质问:“郑社,咱们是新闻媒体,到底是新闻为导向,还是金钱为导向?如果全社都去追款,咱还办不办报纸了?从明天起,我这部门,我不管了,我去追账。
张国辉,麻烦你把历任广告部欠款公开一下。”
张国辉心里那个得意啊!
这个女人也没啥了不起,服软了吧?学乖了吧?老子不治你,你是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啊!
哼哼!
看遍集团上下,能赚到这三个点的,舍我其谁?从此以后,我就是计划单列城市了!
他站起来摇头晃脑:“哈哈哈,是骡子是马都可以拉出来遛遛嘛。
雨晴社长,采编的会议我就不掺和了。
现在我就去追款!”
说完擦着地一溜烟走了。
等张国辉走了,关上门,郑雨晴才语重心长地发言:“大家都觉得不合理?我也这样认为。
不仅这条不合理,采编人员身上有经营任务,也不合理!
不合理就要改,改的前提,得手里有钱。
等我有钱了,首先就把你们每个人身上的营销任务给抹下来。
我们不需要卖那么多没人看的报纸。
我们需要做一份好报纸。
他追来的钱,最终,都按你们的贡献,悉数发还给你们。
同志们哪!
他只得3%,我们全社就能良性运转,这三个点,该不该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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