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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露微做菜得心应手。
如今新宅的厨具齐全好用,而且还有个厨子打下手,她不过两个小时,就做出了满桌肴馔,有鱼有肉。
她问司大庄:“哥,昨晚是哪里放枪?”
“咱们团座把二团的团座给毙了,杀了他一个警卫班,哈哈。”
司大庄很激动。
司露微有点担心:“城里会乱吗?”
“乱什么?”
司大庄不以为意,“是姓黄的先挑事。”
他只顾说得痛快,司露微听得云山雾绕。
饭后,沈砚山说要洗澡:“我七天没洗澡了,都快要臭了。”
下人打了水进来。
沈砚山心中微动,突然对司露微道:“小鹿,进来帮我擦背。”
司露微身子僵了下。
她无数次说过,要服侍他一辈子的,除了不做女人。
擦背也没什么的,她时常帮司大庄擦背,因为司大庄做事马虎,总洗不干净,耳朵后面带泥,司露微忍受不了,就得看着他。
“好,我去拿香胰子。”
她道。
等她拿好了,进了浴室时,浴室里雾气腾腾。
沈砚山坐到了浴桶里,阖眼打盹。
他闭上双目的时候,脸很好看,白净又英俊,就是唇略薄,透出几分薄凉。
司露微叫了他一声,走到了他背后。
他略微欠身,趴到了浴桶前面,把背后亮出来给司露微。
“用点力气,把脏泥搓下来。”
他吩咐道,“我快要结泥痂了。”
司露微问:“你这些天没去烟柳楼住?”
“没有,我们歇在营房里。”
沈砚山道,“说了要积德娶你的,以后就不睡其他女人的床了。
若是要睡,也只睡你的被褥枕头。”
司露微蹙眉。
她不再开口了,搓得也很用力。
沈砚山被热水浸泡得浑身舒服,懒洋洋趴着,骨头都好像软了。
良久之后,他又听到司露微问他:“会打仗吗?”
“不会。”
沈砚山笃定道,“这次是内讧,是沈横在排除异己。”
沈横就是一团长。
司露微还想要问。
沈砚山就道:“沈横和黄非同一直不对付,两个人以前都是南昌巡抚手下的人。
他想要搞死黄非同,却不愿意担个内讧的罪名,所以我就给他出了个主意。”
“什么主意?”
司露微很好奇。
“我从明月寨抢回来不少好东西,其中就有西药,还有吗啡。”
沈砚山道。
司露微问:“吗啡是什么?”
沈砚山道:“医用上吗啡是镇痛的,但会让人上瘾,极度上瘾,比鸦片厉害百倍,不打就会癫狂。
我和大庄连夜摸到了二团的军医那里,偷到了二团军医用的注射器。
然后,我又绑架了黄非同的儿子,就是那个黄麻子。
我给他注了三天吗啡,他就彻底废了。
黄非同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任由他胡作非为,接回去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知道他儿子状似癫痫,几乎要死了,就说是沈横的人害了他儿子。
可注射器是黄非同自己的,吗啡的空瓶上又没记号,他花了一天才打听清楚是吗啡,知道他儿子这辈子是完了。
他就这么个儿子,自然要生事,闹到了沈横家里,毙了沈横两名副官,打伤了沈横的右腿。
他这样发疯,沈横就师出有名,昨晚乱枪将黄非同打成了筛子。
他要亲自去南昌回禀此事,打算带上我,我们明天出发。”
司露微整个人僵了下。
她手里的巾帕掉入了水中。
一条命在沈砚山眼里,一点价值也没有,好像随便毙了谁、害死了谁,都是小数目。
她又想起了明月寨的土匪。
当时沈砚山叫人把他们全杀了,还砍下了六名当家的四肢。
好处就是,他此举震慑了很多人,南湖县附近的其他小土匪全部望风而逃,吓破了胆子,这半年匪患锐减,不少村子太太平平收了水稻,有了存粮。
有粮食,就不会饿死人。
司露微后来反应过来,想起他说“若非如此,难成大事”
,心中也逐渐释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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