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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露微急急忙忙跑出了房间,搀扶住了司大庄。
“你伤到哪里了?”
她手足无措,在司大庄身上乱摸,一张脸全白了。
她吓得魂不附体。
他们兄妹俩,吵架、打架常有,跟普通兄妹一样,但感情很深厚,彼此相依为命。
她摸得司大庄很痒,就推开了她:“我没事,就是鼻子挨了一拳......”
司大庄又解释:“遇着了黄麻子,他嘴巴里不干不净的,老子揍了他一拳,他手下人又揍老子。”
他身上的血,是打破了一个黄麻子手下人的脑袋,那人却抱住他,让其他人一拥而上揍司大庄。
血蹭了他满身,司大庄的鼻子也挨了一下重的。
后来还有人朝他后背扔了个酱油碟子。
他浑身又乱又脏又发黑,并不是全是血迹。
司露微一颗心慢慢归位。
她去打水:“你洗个澡!”
新宅的正院里,有两间专门做浴室的厢房,男的一间,司露微一间。
浴室里有个很大的浴桶,洗完了可以扒开桶底的塞子,水从下面管子流淌到外面去,很是方便。
司露微去厨房打来了四桶水,冷热参半,让她哥哥进去。
司大庄脱了衣裳坐到了浴桶里,司露微进来替他擦背。
把他的上身擦干净了,的确没有伤口,连一块青紫痕迹都没有。
“腿上有没有伤?”
司露微还是不放心。
司大庄要躲:“你这么大姑娘了,往你哥哥腿上摸,你要脸吗?”
司露微照着他的脑袋拍了一巴掌,咆哮问:“有伤没有?”
“没、没有。”
司大庄被她打懵了,老老实实回答她,然后又想,老子为什么要怕她?
司露微这才放了心。
她真是吓得不轻,此刻精神稍微好转。
等脑子里那股子劲儿过去了,她也恢复了精神,问司大庄:“你说得黄麻子,是不是黄团座的儿子?”
南湖县位置算是比较重要的,孙督军到了南昌之后,派了两个团过来。
一团长姓沈,二团长姓黄。
他们都是正规军,军衔难得,两个团长都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不像去年新起的小军头的队伍里,十几岁的娃娃都敢自称团长。
沈团座和黄团座一直不对付。
如今的世道,占住县城就可以称霸一方:关卡可以收费,经商种地可以收税,能大把捞钱。
可两个团座相互制衡,谁都没捞饱,两个人彼此看不顺眼,想要挤走对方,却又怕在南昌府坐镇的孙督军。
黄团座有个不成器的儿子,今年十七岁了,来南湖县不过一年,已经是恶名远扬,手里又有枪,那些地痞们都不敢惹他。
因为他脸上有麻子,私下里对他不忿的人,都叫他黄麻子,听说他为此还毙了两个人,也是个丧心病狂的。
司露微扬手,又照着她哥哥后脑勺扇了一巴掌:“你没事惹他干嘛!
你惹得起吗?他要是毙了你,我可没办法替你找回公道,你不是白死了吗?”
那可是团长的儿子。
黄团座一不高兴,他们还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连沈砚山都未必有办法。
司露微简直要气疯了!
沈砚山今天好像是跟沈团座有事去了,丢下司大庄。
司大庄这个楞种,一时看不住就要闯祸,司露微气急败坏,恨不能把他按在浴桶里呛死。
“他说五哥的坏话!”
司大庄也生气,“敢说五哥是太监,老子不揍死他!”
司露微一愣:“什么?”
“前几天我和五哥住在烟柳楼,五哥歇在红锦房里。
红锦那娘们儿,是烟柳楼当红的,她也招待黄麻子,跟黄麻子说五哥的坏话,说五哥那几天就是睡觉,人不行,碰不了女人。”
司大庄义愤填膺,“我五哥能不行吗?我五哥能错得她叫祖宗!”
司露微脑子里转了下。
她略有所思:“上次五哥过生日,你们去喝酒,五哥也是让你们玩,他自己回来的,他会不会真的不行?”
司大庄又急了:“你放什么屁!
五哥身体好着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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