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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蕴眼含泪光,又扑了上来。
争执间,一道色泽鲜艳的郁金裙裙角拂过谢嘉琅的眼角。
“蕴娘,你做什么呢?”
女子清亮而又柔和的声音传来,淡黄裙角和刺绣披帛像一泓水波,由远及近。
宫女太监簇拥在她身后。
谢嘉琅身上不由得一僵,没有抬头,往后退一步,行礼。
李蕴也跟着朝走过来的女子行礼,委屈地喊道“阿嫂!”
谢蝉脸上含笑,走近他们,指尖涂了花汁的手搂住李蕴的胳膊,“我正找你呢,杭州府的珍珠泉和琼花露送到了,我给你留了一些,你跟我去尝尝。”
说着,像是才注意到谢嘉琅似的,目光落到他身上。
一时间,谢嘉琅感觉如芒刺在背。
“谢大人,皇上在晚香亭和小世子对弈,大人快过去吧。”
谢蝉笑着道。
谢嘉琅垂眸看着地面上的杏花花瓣,应了声是,没来由的,心中觉得十分狼狈。
谢蝉拉着李蕴走了。
谢嘉琅站在原地,等脚步声远去,方抬起头,朝着晚香亭走去。
李恒和小世子在亭中下棋,看他来了,挥手示意不必行礼,要他教小世子下棋,自己先看折子。
谢嘉琅脱靴入内,坐在席子上,看小世子和李恒的棋局。
李恒看完折子,合上,要长吉收起来,“朕也有此意,提过一次,第二□□中那帮腐儒联名上奏反对,难得他们放下了平时的党派之争,都极力反对。”
谢嘉琅道“朝官都是科举出身,若改革科目,等于否决从前的取士,诸位大人反对是必然的。”
李恒点头,提起治理水患的事。
君臣两人讨论了一会儿,太监过来禀报说左相到了,在殿中等着。
李恒去见姚左相,要谢嘉琅接着教小世子下棋。
谢嘉琅摆出一副简单的棋局,教小世子“夫弈棋者,要专心、绝虑、静算……”
亭前百花齐放,万紫千红,花枝灿烂如云霞。
谢嘉琅一手执白子,一手执黑子,全神贯注地在棋盘上演练攻守,棋子落在棋盘上,一声声清脆轻响。
一局毕,落子。
他抬起头,忽然闻到一股清淡的桂花甜香。
亭子里格外安静,侍立的宫女太监都跪在地上,小世子小脸紧绷,坐得笔直,席子边沿,一角郁金裙角在日光的照耀下折射着雍容的光彩。
小太监轻咳几声,提醒谢嘉琅“大人,皇后娘娘在此。”
谢嘉琅站起来,朝站在小世子身旁观棋的谢蝉行礼。
谢蝉示意众人起身,轻声说“打扰大人教授学生了。”
谢嘉琅眼睫低垂。
谢蝉问小世子“三郎学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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