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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手五公里的及格时间是二十三分,优秀标准是十九分,负重越野的及格时间是二十七分钟,优秀标准是二十一分钟,傅平安时不时看一眼手表,他觉得自己的体力还有些余量,有心跑个第一给班里争光。
但是五班那俩同乡太拖后腿了,顾磊身体单薄,孙小木虽然人高马大,但那是虚胖,两人跑得慢,何昌盛叮嘱傅平安照顾这俩货,自己拉着班里其他兵往前跑。
纵队在荒野中跑出去两千五百米然后折返,谁先抵达谁是冠军,渐渐的各连的队形散了,很多兵掉队了,今夜的条件太恶劣了,足有零下十几度,白天的雪晚上冻成兵,大头鞋走在上面不免打滑,一路上不知道多少人摔跤。
傅平安看着原本整齐的队伍变的稀稀散散,心中焦躁起来,他本来能跑第一,却被两个战友拖住无法发挥,顾磊和孙小木也是心里有数的,说班副你别管我们,你跑你的,跑前面去给我么班争光。
话是这样说,但成绩是以集体来论的,一个人不及格,等于全班,全排,全连都不及格,部队是一个整体,不是呈个人英雄主义的地方,傅平安虽然想得这个冠军,但更不希望集体荣誉受损。
“你,不要停,把背包给我!”
傅平安一边跑一边做调整,把顾磊的背包接过来,骤然减轻压力的顾磊轻快了许多,再看孙小木,身上各种带子勒得太紧,张着大嘴呼吸急促,又帮他调整了一番,让他别用嘴吸气,只能鼻子吸气,嘴吐气。
“不行了,要死了,别管我你们先走。”
孙小木绝望地哀嚎着,步伐慢了下来,看样子是准备一屁股坐下放弃努力了。
“千万别停,再慢也不能停步。”
傅平安给他加油鼓劲,但孙小木实在是跑不动,他二百斤的巨躯一旦倒下谁也拖不动。
傅平安找出两条多余的背包带,和顾磊一起拖着孙小木往前走,别人是在慢跑,他们几乎是向前挪动。
这回丢大人了,冠军别想了,别当队尾就行,傅平安暗想,他也不是铁打的汉子,高强度训练下同样难受,胸口如同藏了一块火红的铁,每一次呼吸都无比艰难,每一步都如同万里长征,漫长的道路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孙鹏站在终点线上掐表,第一个抵达的兵也用了二十八分钟,也就是说没一人及格的,而且这个兵并不是傅平安,他一直等到四十分钟,才看到傅平安身上背着两个背包,还用背包带拽着两个脸色惨白的兵出现在视野中。
一向板着脸的孙鹏居然笑了笑,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笑容出现。
这个吊兵,确实是个好兵。
大部队基本抵达,还有一些零星人马拖在更后面,据说还有个半道上昏厥的,兵员素质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但孙鹏没发飙骂人,只说了声解散。
累到半死的新兵们拖着灌铅一般的腿回宿舍,躺倒就睡,傅平安暗道不会再来一次紧急集合吧,想着想着模糊过去,最后是被起床号叫醒的,睡了还不到一小时。
部队列队完毕,孙鹏说道:“你们这群怂货,第一次五公里表现的非常差,全体不及格,脸都给我丢到姥姥家了!
所以今天给你们加点餐。”
队列中一张张面孔煞白,今天怕是难熬了。
孙鹏狞笑一下:“今天进城扫雪,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大城市。”
新兵们这才注意到操场的另一侧停了十几辆军卡,进城扫雪,这简直就是放假!
要不是军纪森严,他们简直要欢呼雀跃了。
新兵连鱼贯登上盖着绿色苫布的解放牌卡车,大冬天的坐卡车的滋味很是酸爽,但他们却兴奋不已,来了一个多月,第一次离开军营,太舒心了。
教导队的驻地是一个叫苇子沟的地方,距离城市有三十公里远,这座城市也是东山守备区指挥机关的驻地。
车队开进市区,城市兵们顿感失望,这也叫城市么,这就是个县城吧,建筑都土里土气的,街上的车辆也不算多。
“对,这就是个县级市。”
何昌盛说,“不过有妞看啊还想啥。”
这话不假,在苇子沟住了这么久,连个雌性都没见到过,进了城眼睛都不够用了,街上到处是穿着羽绒服和长皮靴的女孩子,还真应了那句话,“当兵有三年,母猪赛貂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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